秦桢认得他,是国公府的家养陈大夫,医术十分了得。 他似乎是刚刚从酒桌中下来?,经过时都能闻到?他身上的缕缕酒味。 陈大夫路上就听闻了沈聿白高热的事情?,入屋后连忙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和额间热度,掌心不过停留在额间须臾,就能感受到?节节攀升的热意,他神情?敛了几分。 又掀开眼眸望了会儿,回眸看向秦桢,问:“世?子?身上可有外伤?” 秦桢愣了须臾,随即侧眸看向鹤一。 端着热水入内的鹤一还?没?有来?得及放下手中的铜盆,听陈大夫这么一问,眼眸掠了眼神色算不上多好的秦桢,垂眸道:“大人的右侧胳膊上有剑伤,是三日前的伤口,回程的路上遇到?暴雨……” 他还?没?有说完,陈大夫连忙回头,取过药匣中的剪子?,三下五除二地?剪开沈聿白右手胳膊。 微黄的纱布霎时间映入秦桢的眼眸之中,纱布下是两道深浅不一的伤口,伤口的边缘处已经泛白,想来?这才是引起高热的缘故,她?呼吸沉了些许,看向鹤一。 而后走出了侧卧客房。 鹤一放下铜盆,和闻夕说了声后,跟随着走出去。 陈大夫的叹息声在静谧深夜中异常的清晰,秦桢立于院落斜侧的树影下都能够听到?他的声音,垂下的目光觑见跟随而来?的身影,她?抿了抿唇,“他武功了得,且身边跟着的侍卫不少,为何会受伤?” 说着她?顿了顿,掀起眼眸看向沉吟的鹤一,想起多日前沈聿白握着自己的手刺向胸膛的场景,沉声问:“又是苦肉计?” 闻言,鹤一这才回答:“不是的。” “那是为何。”秦桢问。 三日前的伤口,也就是沈聿白许诺过她?会回来?的那日受的伤,如?此算来?,他的食言也就成?了情?理之中的事情?。 来?前鹤一就被叮嘱过不得向秦桢透露分毫受伤之时,可他跟在沈聿白身边多年,心中也是存了私心,静默多时,硬着头皮开口。 “原定是四日前回程,谁知出城时恰好撞见徽州的玉石铺中拍卖祁洲的作品,大人就在城中多停留了半日,夜中方才取得玉佩出城。” 紧赶慢赶下,下半夜他们就到?了歇脚驿站。 歇下不过半刻钟,鹤一就听到?屋内传来?一阵响声,他推门入屋的刹那间就掠见已然被砸落的窗柩,眸光从破落窗扇挪开时只瞧见了窗柩外的两道你?追我赶的身影。 他惊觉不好,吹响了暗号后紧随其后而去。 “属下赶到?时,大人已经和来?人厮打起来?,厮打过程中玉匣掉落在地?,属下才知来?人是潜入客栈偷窃玉佩来?的,只是……”鹤一看了眼神色微凛的秦桢,好半响才继续道:“掉落在地?的玉匣吸引了大人的目光,来?人的利剑方才有机会刺入了大人的手臂。” 这一剑来?势汹汹,是冲着要沈聿白的命来?的。 好在他躲避及时,躲过了要害之处,利剑只得刺入手臂。 鹤一等人上前帮忙时,对方隐在暗处的仆从们也冒了出来?,他们个?个?武功了得,执剑的姿势和利落的动作都不像是家养仆从,而是训练多年的侍卫。 就连鹤一和逸烽两人,都和他们纠缠了多时。 直到?紧随其后的暗卫赶来?,潜入客栈的男子?意识到?情?况不对,呵斥了声后带着侍卫们匆忙离去,就连掉落在地?上的玉匣都忘记拿去。 静下来?后,借着皎洁月光鹤一等人才看清沈聿白手中的伤势。 被刺出道血窟窿的手臂不断地?往外溢血,而沈聿白却如?同没?有知觉那般,上前弯身取过坠落在地?迸开的匣盒,他取出匣盒中的玉佩,握入掌心中摩挲多时,确认玉佩完好如?初僵直的身影方才松懈了刹那。 下一瞬,恰似潺潺流水的鲜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