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眼眸一动不动地望着垂挂在床榻上的暖玉坠子。 恍惚间,漫着冷意的脖颈似乎被滚烫水渍砸到时,她呆呆地抬手试图擦拭眼角水光。 指腹覆上冰凉眼角时,没有摸到一点点湿意。 秦桢摩挲着眼角的指腹停顿须臾,脑海中一点儿思绪也没有,就好像是被浆糊糊住了脑子,动弹不得。 很久很久以后,久到都不知道是什么时辰,才慢慢冒起些许思绪。 或许在沈聿白看来,她的喜欢才是原罪。 若是没有她的喜欢,就不会有后来的一切事情。 她不会变成现在这幅他觉得陌生的模样,也不会‘下药’,他们依旧会像最初那般维持着兄妹之情。 然而这一切被她的喜欢、她的妄念打破了。 就像是面易碎的镜子,都不用重击,只需要轻轻敲动就能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一切的一切,都源自于她的动心。 伺候的丫鬟们早已经歇下,许是早些时候闻夕提起信件的缘故,秦桢忽而想起静置在玉雕屋中的信件。 顿默良久,她爬起来,随手取过披风披上,小心翼翼地推开卧阁的门朝着玉雕屋走去。 屋中并未烧炭火,四下冰凉,绵密的冷意穿过衣裳透入肌肤。 她点燃烛火,借着烛火的点点光影拉开了最里层的抽屉。 整个屉子中装着满满当当的信件,尘封已久的信件泛起了黄色,一封又一封的信件,稍稍瞥过就能看出主人对它们的爱,还有那翻过一次又一次的痕迹。 秦桢捧着一沓子的信件回到卧阁。 这些信中回复的内容,和她亲密如周琬她都没有提到过。 潇洒自如的字迹恰似不受拘束的清风,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字迹也随着来信人的年岁增长愈发的凌厉。 而最后一封信的落款日期也停留在了她成婚后的第一个月。 是来信人亲手切断了他们之间的书信往来。 望着一封又一封的信件,秦桢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将信件丢入炭盆中。 星火吞噬了信纸,不过须臾片刻就只剩下灰烬。 那晚过后,秦桢都没有看到过沈聿白。 住在书房中的沈聿白一连半个多月早出晚归,那晚后再也没有踏入过宣晖园主厅,就是用膳都没有过。 秦桢也乐得清闲,或是去东苑陪乔氏说说话聊聊天,或是整天整天地待在玉雕屋中,打磨着尘封已久的珑吟,倒是到了小年的前夕,乔氏提出要亲自上街采买时,她才恍惚地意识到,新的一年又要到了。 有些时日没有出府的她也就随着乔氏一同上街看看。 上街后才发觉,新的一年确实是要到了,大红色喜庆灯笼挂满整条街道,还有商贩正在卖着烟花爆竹,往来于街上采买年货的人也愈来愈多。 乔氏想要为还在书院尚未归家的沈希桥选上一套头面,是以一上街就直奔首饰铺。 踏入首饰铺子前,秦桢将手中的小囊递给闻夕。 囊中装着的是一块蓝田玉玉佩,是她打磨珑吟没有灵感时随心雕刻的佩子,正好今日出门就一道送去璙园。 首饰铺多年来都在为国公府送配饰,掌柜的自然是认得乔氏和秦桢,见她们踏入铺子时忙迎了上来打着招呼,“沈夫人,您里间请。” 铺子厢房装饰的很是别致,不同年龄段所用的配饰装于不同的厢房中,年轻跳跃的首饰多存放于最底层。 掌柜的得知乔氏的来意后立即领着她们往一层最外间的厢房去,边领路边示意小厮前去开门,“沈小姐性子活泼,日常最喜欢的配饰也多为流苏一类,平日里来时也多在西厢房停留。”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