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远松了口气,听着监护机器规律的“滴—滴—”声,心里也安稳了不少,他没有追问原因,只是抱着人轻拍着背,磁性低沉的声音一声声轻轻说 “晚上吃饱了吗?” “饱了……喜欢果泥……” “嗯,明天哥哥再给你做。” “好……” “明天吃鱼汤好不好?” “好……” “胸口闷吗?” “不……” “有没有想咳嗽?” “没有……” “想不想喝水?” “……唔” “等小宝身体好了,哥哥带小宝去旅游,去看海,好不好?” “……” “我们在入夜的海边放烟花,很漂亮,小宝一定喜欢。” “……” “乖宝,快好起来。” “……” 慢而柔的语速让林乐予勉强应了几句意识便昏昏沉沉地往下陷,微凉的耳廓被顾思远的指腹轻刮着,彻底睡熟了。 顾思远撩开他的额发,凑近吻住林乐予的额头,也没有感受到异常的温度。 可这一夜却未能平静。 林乐予时不时便会像惊了梦似的一抖,在顾思远怀里浑身绷紧哆嗦着喘息,连咳嗽也咳不出声,没有一点气力,被喂了温糖水重新哄睡后没一会便会继续反复。 像是跌进了一种恶性循环。 最长也安稳不过半小时。 终于在反复第六次后,林乐予的状态直线下跌,他出了一身冷汗,脸色就算在暖色夜灯下也尤为糟糕,心电监护仪上的血氧降到82,开始发出“滴滴滴…”的警报。 林乐予费力喘气,可氧气却像吸不进肺,越喘越累。 耳畔粗重混乱的喘息声和急促的警报声重合,混合在一起时像是被放大了一千倍,占据了他的全部,他听不见顾思远的声音,眼前被黑雾占据,什么也看不清。 忽地,林乐予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剧烈地挣动起来,他扯开上衣,紫绀的手指摸索着胸口被填满的电极片,胡乱揪住后猛地扯下,嘶哑的嗓音崩溃道“不贴……不贴……嗬……呃……不要……呜……” “嗬……呼呼……咳咳咳……咳咳……呃……” 顾思远极其迅速地拔掉了监护仪的电源,疯狂的鸣叫警报戛然而止,他覆上林乐予即将脱力的手,顺从着他摘掉了所有电极片,露出瘀痕遍布的惨白胸口。 正剧烈地起伏着。 “嗬呃……” 顾思远拿过床头备着的哮喘喷雾,看准林乐予微张喘息的唇,将喷雾口送进去,“乖宝,含住,吸药。” “再吸,想咳就咳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