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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陶岭冬又断断续续地讲了一些事情,他自幼父母双亡,是二叔带的他,二叔带他来到饶夏租了一个小院子,一直养他到九岁,最后得了重病,不治身亡。

    话刚说完,陶岭冬隐约察觉到脑中有一抹刺痛感,不过他没有在意,可当他向前走了五步路后,这种刺痛感逐渐强烈起来,像密密麻麻的针毫无章法地乱扎,一针扎得比一针深,陶岭冬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一颗颗汗珠布满整张脸,脸色惨白如纸。

    陶岭冬的灵根也在疼,宛若生生被人重新连根拔起一般的痛苦鲸吞了他大部分的神智,这种痛苦,比从前东帝惊雨阁的“天主”审判之时,用藤蔓扯断的还要痛上千万倍!

    陶岭冬痛得死死咬住下唇,然而下唇早已鲜血淋漓。他挣脱掉纪清洲一边扶住他,一边给他运输灵力的手,倒在了地上,随后蜷缩在一起,抱住头的双手也冒出了青筋,而意识像是沉浮在汹涌澎湃的大海中,一个白浪拍头,便微弱到可能顷刻之间即可熄灭……

    而沉沉浮浮的意识里,又有一个清晰的声音告诉他——“这是禁术‘归原’的后遗症。”

    “……‘归原’?”陶岭冬从唇缝出吐出这两个模糊不清的字眼,随即便晕了过去。

    纪清洲原本想扶住陶岭冬,但见陶岭冬神色那般痛苦,便想用灵力缓解一些,不过立即就被陶岭冬挣脱掉了,而在陶岭冬倒下去的那会儿,他输的灵力根本毫无用处。

    他垂下目光,盯着晕过去的陶岭冬,把脉什么也把不出来,紧蹙的眉峰似有惊慌之色,忙将陶岭冬抱到背风处,用一方帕子为他擦汗。

    擦完汗,纪清洲又替他在下唇涂抹了些伤药,下唇被陶岭冬咬得惨不忍睹,鲜血汩汩地向外淌。待它结痂后,纪清洲才稍稍松口气。

    纪清洲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伤害了陶岭冬,但他很清楚,冬岭,并不能多待了。

    随后,他望了望远方的路,决定背着陶岭冬走。于是他小心地背起陶岭冬,一步接着一步,踏得稳稳当当。他抿着唇,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仿佛不知疲倦。

    一弯残月钩住夜空,纪清洲看见有一座岭积雪似在流动,浓稠的白色化开黑夜,而他背着陶岭冬,于寂静的寒夜里跋涉,耳畔偶尔有寒风呼啸而过,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而陶岭冬,他晕了之后就昏睡了过去,因为先前把纪清洲的香囊贴身放着,所以昏睡时也没有做一些噩梦,相反,倒是出乎意料地安稳平和,他好久不曾如此了。

    纪清洲就这样披戴着满身的风雪,踏着仆仆风尘,穿过十几日的月光,终于出了冬岭,而此时,早已经是暮秋将尽,即将进入冬季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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