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不信的。” 所以从不入佛寺。 只是后来…… 裴夕舟凝望着她的眼睛,朝她浅浅一笑,没有再继续解释下去。 …… 翌日,观南雪乍晴。 裴夕舟早早醒转,出了客舍,脚步在?偏殿门外一停。 他?昨夜虽睡下了,却不甚安稳,一半是因为受了伤,一半是心中情绪起伏。半夜真气再度肆虐,丸药已到了上限,只能生生忍着,今早从客舍出来时面色仍有些发白。 冬日寒凉,他?却仍穿着轻便的锦袍,似是以此让自己保持清醒。 云亭看在?眼里,怕冷风吹得他?病情加重,好说歹说总算劝他?披上了氅衣。 与往日素色不同?,这?件以玄青作底,云纹滚了衣袂角边,穿在?裴夕舟身上,倒显出几分威仪,恰好将病气冲淡了些。 “世子穿玄青也好看。”云亭对自己备好的衣物?十分满意,笑着对裴夕舟道?,“您惯穿一身白,冬日里总有几分清冷,也不怕拒着人家?姑娘……” 过了昨日凶险的一夜,裴夕舟的真气稳定下来,云亭松了口气,嘴上说出的话越来越发散。 裴夕舟垂眸向他?看来。 云亭对上他?沉静的目光,以一副挑不出错来的恭敬姿态道?:“我看顾姑娘平日里喜欢如火般的红色,世子不若试试?” 裴夕舟将云亭暗藏的笑意清楚地收入眼底,不知为什么竟跟着回忆起来。 她似乎说过,喜欢看他?着一袭白衣,温润如玉。 至于旁的颜色…… “我随口一提,世子真思索上啦!”云亭眉梢微微一挑,反倒认真了起来,出着主意道?,“可府中常备的都是素色,要不您今日先从玄青试起,看看人姑娘家?的反应,我之?后——” 云亭越说越觉得可行,语调渐渐扬起来。 裴夕舟这?才从回忆中脱离出来,淡淡道?:“不必。” 说完,他?从袖中取出一卷册子,向偏殿中走去。 留下云亭啧啧摇着头。 “世子什么时候开始心口不一了?” 云亭在?偏殿外守着,活跃的思绪开始发散:世子进?殿与国师商议要事,怕是要谈上许久,可能无法带顾姑娘游览观南寺了…… “哎,等会?儿赶过去,正殿肯定被逛完了。” 云亭猜得没错。 梅长君来顾府许久,还是第一次到观南寺,早早起来后便打算故地重游。 她走在?空旷大殿中,将殿中陈设与记忆中的观南寺一一对比,发觉还是有许多不同?之?处。 前世陛下殡天?前,求仙问药,无所不用其极,自是少不了在?观南寺大兴土木,以祈求积德延寿。而此时陛下仍是年壮气锐,虽有着好祥瑞的念头,却并未在?庙宇里做文章。 梅长君将主殿走过一遍,慢慢向前世没见过的地方行去,最后进?了一间禅室。 小沙弥应当已来过了,禅室内燃着香篆,檀香清浅。 这?里没有神佛像,仅有几个蒲团放在?墙角,靠着窗的一侧摆上了一方书案。 梅长君倒有几分喜欢这?简单的陈设,不经意间走到案旁。 香篆的气息渐浓,她垂下眸,忽然觉得这?香味有些熟悉,伸出手?去碰了碰篆盘。 “长君。” 身后传来轻轻的一声。 也很熟悉。 她快速转过身来,宽大的衣袖将篆盘带落,香灰便洒在?了手?上。 “呀。”梅长君浅呼一声,望了望染上香灰的手?指,才抬眸看向来人。 该是刚从殿外进?来,裴夕舟氅衣还未换下,却解了系带,露出束了腰封的茶白外袍。 玄青与茶白二色相撞,竟一下让她觉着是看见了上一世大权在?握的裴夕舟。 梅长君垂着手?,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想要退开。 可裴夕舟没有给她离开的余地,向前一步道?:“好巧。” 一双骨节分明、匀称修长的手?在?眼前放大。 梅长君的思绪在?脑海凝滞了,愣愣地看着裴夕舟将素帕递过来。 见她没有反应,裴夕舟抿了抿唇角,蹲下身来。 并未直接触碰,微凉的指尖隔着素帕,将香灰一点点拭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