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蜜,今天的数学卷子。” 前座的女生回头,把一沓试卷放在她桌子上。陈蜜正在趴在椅背上听人讲题,伸手抽出两张卷子,一张放在秦望桌上,一张留给自己,随后又将剩余的部分继续往后传。 秦望打完球回来了,校服短衫上被汗浸出来一块暗渍。 “又发卷子了?”他把球在半空中抛接了几下,看着桌子上的堆积的试卷,皱眉,“我走之前不是刚发了卷子吗,又来?” “那是物理,这是数学。”题讲完了,陈蜜把笔记本收起来,从桌面上拿起一瓶矿泉水递给他,“别人给你的。” 秦望没问是谁,大概也能猜到。他接过来仰头对瓶吹了,畅快地吐了口气,倚在椅背上看向陈蜜,“你今天还去找沉怡菡?” “嗯。”陈蜜挠了挠头,目光还盯在物理卷的最后一道大题上。 “你家里没说什么?” 秦望挑眉,把喝空的矿泉水瓶捏扁。一起打球的朋友路过,他对准对方,用力捏住瓶身,拇指在瓶口一旋,瓶盖受到压力,像子弹一样弹射出去。被击中的男生大骂了一句“操你妈的秦望”,秦望得逞地笑了笑,冲他做了个鬼脸,手腕一动,将变形的水瓶像投球一样丢进垃圾桶。 丢完后,他扭头,“陈蜜,问你话呢!” “嗯?”陈蜜回神,目光还黏在草纸上。 “我问,你今晚还不回家住吗?” “嗯,对。”她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味来,在草纸上打了个勾,抬头道:“沉怡菡家平时只有她一个人住,我高叁了和我弟作息不一致,我妈也没说什么。” 秦望嗤笑了一声,“沉怡菡和你弟一样,也高一。” 陈蜜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秦望不以为意,拿起来卷子看了几眼,又放下了。 “今天高一军训正式结束,有汇报演出,你不去看看?”他有意无意地提起来,“下午四点,演练完后能回家过个周末。啧,真羡慕!” “四点有课。” “是自习课。”意思是,能逃。 陈蜜收拾桌面,隔壁班的学委又送了一摞卷子过来,班里传出一片哀嚎。她朝门口看了一眼,和对方目光交汇,那人多看了她两眼,目光里有探究。陈蜜这才发现门口有不少人都在探头,不知道在找谁。她连看好几眼,都和那些人目光撞上了。 陈蜜没多想,扭头看向秦望,“怎么逃?” 秦望随即就笑了,拿着笔指向陈蜜,“老实交代,是不是和家里吵架了?” 陈蜜皱眉,“没有。” “砰!”他拿笔对着陈蜜开了一枪,“被审讯人员禁止撒谎。” “真没有。”陈蜜皱眉,向后传递试卷,满手都是油墨香。 秦望咂舌,摸着下巴打量陈蜜,“你知道你现在像谁?” “嗯?” “像你弟。”秦望挑了挑眉,不再追问她的事情,只道:“下午四点,学生会内部开会,你跟着我一起溜出去就行。” “你不是退会了吗?” “嗯,下午是最后一次例会,说是什么欢送仪式,搞得像要毕业了似的。”秦望抬头看了一眼黑板上的挂钟,离上课还有五分钟。 学校为了降低同时段内的人流量,特地将新生的休息时间和用餐时间延迟了十五分钟。此时高一应该已经下训了,不出他所料,陈蜜站起身,喊了个女生一起去厕所。 开学后的两个星期,一直如此。 人走后,前桌的女生回过头来,“秦望,你觉不觉得,过了一个暑假,蜜蜜的性格变了?” “嗯?”秦望用笔杆戳着下巴,目光看向窗外陈蜜离开的方向。 他假期里见过陈蜜,准确来说,是开学后才变的。 “不爱说话,也不怎么笑了,我还经常看见她发呆,有时候喊她几声都听不见。”女生敲了敲秦望的桌子,“太奇怪了,她没给你说过什么吗?” “可能是高叁压力太大吧……我也不太清楚。” 门口出现一道人影,秦望站起身,丢下一句“我出去一趟”,便离开座位。 陈叹樵站在门口,一身军训迷彩服,在一片黑白色校服之间格外明显。他身材瘦高,挺括的迷彩服衬出来宽肩细腰,走廊里不少人回头看他。 秦望抄着兜走出来,倚着门框和他对立,笑道:“天天来,我们班的人都要记住你了。” “她又不在?”陈叹樵透过窗户,朝里面看了一眼。书桌上文具摆放得整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