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笙性子十分温柔,和她相处起来如沐春风,却不曾知晓命运早已将二人悄悄联系在一起。 ...... ...... 莫约是在嘉瑞二十九年的最后一场雪,昏黄雾色里,湿重的足音从不远处纷至沓来。 温璟煦坐在地上,昨日新换的衣服瞬间沾满污泥。 他一手挡在身前,就如螳臂当车般弱小无力。 头顶传来不屑的讥笑:“哎呀,这不是靖国公世子吗?抱歉,方才我并不知道是你——怎么?世子也想和我们一块玩吗?可你一没钱,二瘦弱,我怕我一个不小心,你就......” 周围几个孩子适时发出哄笑声,温璟煦攥紧拳头,指甲缝里塞满了雪与泥。他不甘心,却也无力反驳。 即便裴照安和林舒虞好吃好喝的对他,未有半分亏待,甚至吃穿用度都与裴长枫几人无二,可温璟煦无心享受,他每日最多只吃得下一碗饭,对比起裴仲寒一顿叁碗的好胃口,实是令人堪忧。 不到一个多月,他从一个气色红润,精神抖擞的小世子,到如今脸上找不到半分多余的肉,背后的艰辛,独独自己最明白。 可即便他受了再多苦,也只能嚼碎牙往肚里吞,因为这里没有他的家人,就如寒风中飘零的幼苗,无处诉说,无枝可依,唯有自己苦苦支撑。 远处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人群外。 耳边响起裴仲寒稚嫩的嗓音,他一手指着二叁房的人,一边朝裴筠庭喊道:“绾绾,你看!他们又在欺负温璟煦了!”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对兄妹身上。毕竟是府里唯一的嫡支,真要对付起来,还是他们吃亏。 温璟煦微微放下手臂,在人群的缝隙中,瞧见那个圆滚滚的身影。 “你们坏坏!欺负弱小算什么本事,有胆就来找我单挑呀!”小小姑娘,个头不大,说起这话来倒气势十足:“他大病初愈,你们竟也忍心下手。二伯叁伯是如何教导你们的,信不信我今日就把你们送到祖父祖母那去,让他们评评理?” 温璟煦闻言,低着头,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扯了扯嘴角。 小丫头,精得很。 裴萱见状,也站出来维护自己的兄长:“单挑就单挑,我哥哥难道还会怕了你不成?再说了,我们只是无心,世子这样娇弱,我们哪敢欺负他呀?” “放肆!” 听到这个声音,众人皆怔愣一瞬,随后望向廊下身穿白袄的女子。 就连地上的温璟煦,听见她的声音,也猛然抬起头。 “阿姐!”裴筠庭朝她走了几步,微撅起嘴告状:“他们又在欺负人了!” 眼看她脚下和雪一般莹白的裙摆步步接近,温璟煦不自在地偏开头。 不是很想让她看见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 裴瑶笙在府中协同母亲处理家务,深得长辈们喜爱,见她来,二叁房的人倒真有些怵了。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还要我教你们吗?”她不过领着两位贴身丫鬟,却颇有几分女将的气势:“往后若再让我见着你们仗势凌人,决不轻饶!” 二叁房的几人面面相觑,最后只能灰溜溜地遁走。 “阿姐,方才那番话真是威风凛凛。”裴筠庭朝她竖起大拇指,裴仲寒也紧随其后。 裴瑶笙没回话,目光落在温璟煦身上,微不可察地叹口气,随即朝他伸出手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