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 大年初一闭店不开,亏了老板一家就住在饭店,不想冲破喜气,这才招待了他们。热菜也是他们自留的野山鸡。 林羌看着对面脱胎换骨的前同事,完全不记得他因医疗失误被处分时满头汗的样子了。 彭年先道歉:“我把在三院看见你的事告诉了杨柳,对不起。” 林羌不表态。顶多无所谓,不算原谅。 “我本来是要问她你的情况,她很敏感,一直追问,我看她实在担心你,就告诉她了。” 林羌没说话。 半天,彭年又说:“你……跟简宋分手了啊?” “嗯。” 彭年点着头,又说:“昨天你身边那个男的……” “无可奉告。” 彭年也不尴尬,只是笑了下,开玩笑:“我就说,明明这种才是你的审美,怎么会答应简宋教授。” 彭年跟林羌不止是同事,还是校友,曾跟林羌室友恋爱,渣了人家之后又跟林羌示爱,室友跟她翻脸,她不胜其烦,搬出宿舍。也是那时,她崇拜的医学先锋过劳去世了,她鬼使神差地决定保留学籍服兵役。 “管得是不是有点宽了?”林羌没一句好声。 彭年说:“开个玩笑,也是想缓和下我们之间的气氛,又没仇,你总是对我冷冰冰的。我们公司现在缺一个行政的管理,我诚心邀请,希望你来。” “不感兴趣。”林羌来也是想告诉他:“别打杨柳的主意,我也给你留点面子,以前你的放荡一个字也不会提。” 彭年有些难以置信地笑:“我看着很饥渴吗?” “最好不是。” 彭年跟她说实话:“我以前是放荡点,但谁年轻时又不是呢?我现在结婚又离婚了,早看淡爱情专注事业了。我找杨柳确实是为联系你,还记得孙诗文吗?我以前女朋友,你室友。她去世了。” 林羌没反应。 彭年继续说:“孙诗文她爸以前是昌盛公司在利比亚的基建工人,那年主动配合警方调查一起涉及到公司高层的案子,跟公司起了冲突,期间不幸染了疟疾,被公司放弃了。当时你义务兵服役结束,孙诗文委托了你前往利比亚接她爸一趟。” 彭年刻意停顿,就是想看林羌的反应,奈何她太稳当,根本无法从她的神情中捕获到什么讯息。 他也不管了,又说:“她爸在当地医院控制住了病情,准备回国时,利比亚爆发内战,你们又被迫成为利比亚撤侨行动中被撤离的群众之一。她爸在那次事件里炸没了双腿,成了个废人。她本就单亲,这下整个家庭重担都落在她肩膀。起初她边上学边照顾她爸,但残疾改了她爸的心性,给他添了精神疾病,她只能放弃学医,换了个时间宽松的工作。就这样接近十年,她拿枕头把她爸捂死了,她也跳河了。” 林羌不知道后来的事,但现在知道了。 彭年告诉她:“我去年参加她的葬礼,那时就很好奇,你跟她关系也就一般,为什么答应她帮她去接她爸爸呢?如果,我说如果,她爸死在了利比亚,你说她现在得是多么好过的日子。她当年学医那么勤恳,我几乎可以想象到今天她在临床独当一面的样子。” 林羌说:“你觉得她今天这个结局是我造成的,我不该帮她的忙。” 彭年笑了下,摇摇头:“我只是好奇,想了一年都没想通。你别怪我多嘴,换谁都想知道具体原因。况且我真爱过她。” 林羌偏不告诉他:“忘了,不记得了。” 彭年的笑脸凝滞,暂时还能保持礼貌的轻声问:“我只是想知道,你何必呢?” 林羌没再说,扫饭店的码付了一半的钱,走了。 彭年没有追出去,看着一桌未动的菜,又想起孙诗文。他不记得他为什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