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湛朝事繁忙,不常过来?,而每次前?来?,都只是静静将她打量,没有?提出过非分的要求,更不会强求,偶尔尝一尝她的唇,又因她身体的本能排斥而作?罢。 这会儿,温香软玉在怀,男人没再做柳下惠,将人抱坐在腿上,含弄起她小?小?的嘴儿。 她哽咽一声,却在男人蹙眉拉开距离时,主动迎了上去,吻住那两片淡唇。 可梦里?的吻终究没有?温度,无论她如何主动,都感受不到男人的温度。 她紧攥男人墨蓝色的锦衣,生怕他消失在眼前?。 不知?为何,她觉得面前?的人既是卫湛又是卫九,无法区分开来?,又一次不由生出疑惑,难不成,卫九从?来?不是衍生,而是在重生醒来?时丢失了七情六欲,错以为自己是卫湛的“影子”? 他们本就是一重灵魂,生生在今生劈砍成了两重? 愈发觉得有?这种可能,她躲开男人的吻,附在他耳边轻唤了声:“卫九。” 男人的轮廓忽然变得模糊,连同这座竹制的书房一同化为无声的风,萦绕在她周遭,撩起她的发梢,作?为最后的眷恋。 她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睡梦中的人儿睁开眼,泪湿了枕头。 梦醒空虚。 怅然若失。 ** 车队在行驶三日后抵达一座小?城,宁雪滢一直陪在昏迷不醒的男人身边,日夜不离,衣不解带。 一行人下榻在一家?临近医馆的客栈中。 秋荷和?宁雪滢每日都会为男人把脉,脉搏越来?越弱,几近于无。 可只要有?一点?儿希望,宁雪滢都没打算放弃。 行程被搁置,宁雪滢寄信回金陵,不打算再奔波了。 她的丈夫需要静养,不能再受累了。 这日灯前?细雨,秋荷撑伞从?医馆回来?,手里?拎着瓶瓶罐罐,都是消炎化瘀的药膏。 扒开男人的衣衫,宁雪滢剜出药膏,在手掌揉匀温热,再一点?点?涂抹在男人的刀伤上,面上笑吟吟的,温声细语说着家?常话,“今日烟雨朦胧的,对面的医馆也经营艾灸,夫君想不想试试?” 她喃喃自语,都不知?唤的是卫湛还是卫九。 每每夜半梦醒,她都会窝在男人怀里?,极力汲取那微凉的体温。 不过也有?好的一面,男人的气息虽弱,却不再有?心悸脉象。 曾困扰他的心疾自愈了。 这是大仇终得报后,于潜意识里?放下了执念吧。 “夫君,今儿天晴了,你醒醒,陪我去看?繁星好吗?” 宁雪滢仍会自言自语,乐此不疲。 她会在夕阳西下布满霞光的傍晚,为男人擦拭面庞。 会在阴雨天,为他搓揉躯体。 会在晨曦中,拥着他喊“晨安”。 会在每一个日出日落陪在他身边。 虽没有?胃口,却不落一顿饭,只为维系体力。 又几日,她在检查完男人的伤势后,温柔笑道?:“夫君的伤口快要愈合了,快夸夸妾身。” 她坐在杌子上,紧握男人的左手,呢哝道?:“夸夸滢儿好不好?滢儿不想哭,不想夫君担忧。” “滢儿有?好好用膳,没有?消瘦,夫君起来?夸夸我好吗?” 她闷头抽泣,泪水大颗大颗滴落,滴落在系有?绒球的草鞋上。 鼻尖悬挂一滴泪,她抬手擦掉,又吸了吸鼻子:“我快坚持不住了,夫君要是再不醒来?,我就一直哭,让外人看?了笑话去。” 她趴在床边,哭得嗓音发哑,双眼红肿。 倏然,发顶落下一只大手,轻轻抓揉起她的发旋。 她蓦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面色苍白的男子睁开了狭长?的眼。 瞳眸漆黑潋滟。 男子薄唇干裂,喑哑开口:“滢儿不哭。” 日光洒进屋子,照在宁雪滢的半边脸上,怔愣过后,她破涕为笑,脸上挂着晶莹的泪滴。 她的夫君醒了。 终于醒了。 ** 当世子醒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