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而是综合了脸、衣服、发型、肤色以及声音。 尤其语言特别能迷惑人。只要换一种语音,不太熟悉的人,很容易搞混对方的身份。 之前在大厦里,她说的是普通话。 好在厂长根本没在意她,毕竟从年龄上来看,能做决定的肯定是老太太,两个年轻人最多就是拎包的角色。 果不其然,老太太开口铿锵有力:“我听说你们厂衣服质量不错,我要一批女装,有现货吗?我没空等。” 厂长立刻点头:“有有有,我们厂的衣服质量没话说,来来来,我们过来看看。” 婆奶奶也没二话,看完衣服,又上手摸了料子之后,便点点头:“这衣服真不错,多少钱啊?” 厂长没想到她这么痛快,一开口嘴就瓢了:“15万,这些衣服都是正品的好货,15万块钱。” 他自认为绝非狮子大开口,因为他也不是第一次和伊人坊合作。按照惯例,伊人坊的冯总会加价70%的样子卖给下面的服装店。 他只加了一半的价,很良心了。 婆奶奶瞪大眼睛:“你开玩笑,这才多点衣服,你要15万!你让我一件卖给人家多少钱?你当我们是拿去大商场卖了。实话告诉你,我们是批发给专门去农村赶场的贩子卖的。你这么贵,我收了也卖不出去啊。” 厂长急了:“我们衣服是真的好啊,你摸摸看这高支棉的料子,手感多舒服。外面一般衣服能舍得用这种料子?贵有贵的道理。” 婆奶奶半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特别和蔼:“我也觉得好呀,可是买不起就是买不起。我花高价买了就得想办法,找更好的门路出货。可你看看今儿是重阳节,下礼拜就霜降,马上都要上棉袄了。不等我找好门路,人家全买冬天的衣服了,哪个还要这个?但凡再早一个月,衣服价格还能再商量商量。现在还是算了吧,要不你们再等等。反正你们厂这么大,放到明年也没问题。” 没问题个鬼呀。衣服这玩意儿可怕压货了,一旦压货,价格只会一天不如一天。 厂长咬牙,主动开口问:“那大孃,你说说看,你觉得应该是什么价格?” 婆奶奶有点不好意思:“不是我觉得什么价格,而是我能掏多少钱。5万块,我也就准备了这么多。” 厂长立刻放下衣服,感觉没办法再谈下去了。 但凡这老太能报10万块,他绝对二话不说直接把衣服给人。 5万块,开什么玩笑?拦腰砍都不是这个价。 婆奶奶跟犯了错误一样,连连道歉:“你别生气,都是我的错。我要是8月份9月份过来,我想尽办法也要筹钱。可现在真来不及,我要的话只能亏本。算了算了,我也不要了。我现在拿走,赶明儿变了天,衣服就砸我手里了。前两年11月份就下雪了,今年可真不好讲。” 厂长被她说的一颗心一会儿在火里烤,一会儿在冰水里泡,特别难受。 作为一家老牌国营服装厂,红星厂的生产能力的确没话说,但和大部分国营厂一样,销售能力就有那么一丢丢弱。 假如他们家的销售能给力点,他堂堂一个厂长也不至于跑到服装公司一把揪掉了人家老总的假发套。 这老太太说她找不到更好的销售渠道,他们厂也不行啊。要行的话,他早把衣服卖给别人了。反正合同说了,货款逾期一个月,双方商量无果,他们厂就可以自行处置衣服。 唉,那时候就该早点下决心的,那会儿还9月份呢。当时卖的话,正合时令,肯定比现在好卖。 但世上没后悔药,拖到10月都快结束了,再不出手,的确只能等明年。 他在心里算了笔账,冰箱、洗衣机、彩电、电脑,还是能值点钱的。 于是他终于松了口:“5万块肯定不行,起码7万。” 婆奶奶差点当场答应,她本来就带了7万块钱出来呀。 可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生意,已经让她养成了砍价的本能,依然斩钉截铁地嫌贵。 双方开启了拉锯战,你来我往,最后把价格说到了6万块,才算勉强达成一致。 嘿!这可真是意外之喜,又省了1万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