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夜有所梦,她又做了场梦。 梦里她亲眼看到李澈在亲吻别的女人,她怔在原地,像被人攥住了心脏, 随之而起的愤怒连自己都感到惊心, 她跑过去?,发疯一般扯开他,使劲儿去擦他的嘴唇,可他却将?她弃如敝履般推到地上。粗粝的地面把她的手磨得生疼,她抬起头看去?, 只得到一个远去?的背影,最后连一片衣角都寻不到了。 恍惚间她被拉回了侯府的祠堂,黑暗, 阴冷,只有数不清的牌位和扭曲的黑影, 她蜷缩着瘦弱的身体, 睁着一双大眼睛睃巡着,警惕着被不知名的东西吞没。仿佛一切都是?她的一场梦,她自始至终都没走出那座祠堂, 她突然跑到门?边拼命地拍打叫喊起来, 没有人回应她,她声嘶力竭, 惊恐万分,阴冷的寒气侵袭而来,似乎是?在昭示,她将会永永远远地被人遗忘在里面。 萧时善哭叫着醒来,浑身发抖,泪水沾满了脸庞,李澈抓住她僵硬的手,把她揽入怀里,不断抚摸着她的脊背,好让她能放松下来。 屋内黑漆漆的,让她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这是?她头一次在拍着门?大声嘶喊后得到了拥抱,炙热,紧实,牢不可破,却让她的泪水毫无?阻碍地滑落下来。 “做噩梦了?”李澈摸到她湿漉漉的脸庞,顿了顿,带着她坐起身。 事实上李澈一直没睡,身体的欢愉是?短暂的,只会?让人更清晰地感觉到某种空虚,越是?靠近,越是?不知满足,然而向她去?索求,又似乎过于残忍。 残留的情绪还未消散,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萧时善靠在他的身上,口中嚷嚷着,“手疼,手疼!” 李澈把她的两只手拉到身前,来来回回地摸索了两遍,确定没有任何伤口,他松了口气,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一下,“你很好,没有任何事情,只是?在做梦。” 萧时善直摇头,心酸得厉害,怎么可能很好,“手都破了,你一点都不管我。” 他问道:“我为什么不管你?” “你娶了续弦,还管我做什么,巴不得我离得远远的。这就是?你推的,你嫌我碍事!” 她吸了吸鼻子,被他勾起了伤心事,说得言之凿凿,仿佛确有其事。男人喜新厌旧,厌恶一个女人压根不需要任何理由?,只怕喘口气都会?惹人生厌。 李澈沉默片刻说道:“我若是?娶了续弦,就绝不会?再来寻你。”何止是?萧时善瞧不上那点小儿女的小情小爱,李澈也未必高看一眼,然而越是?轻视,越是?被不由?自主地牵绊。 任何女人听?到这样?的话都不会?感到宽慰,萧时善也不例外,李澈紧紧摁住她,“你听?我说。” 她一点都不想听?,但又有些贪恋他的怀抱,往他身上抹了抹泪,干脆闭上了眼睛。 他握住她的手,缓缓说道:“你之前问我为什么娶你,我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确实不假,但也是?出于我自己的意愿,是?因为我想娶你。” 萧时善睁了睁眼,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她无?意识地抠着他的手臂,反问道:“难道不是?为了给老太太冲喜?”所以才那么仓促又随便地定下了这桩亲事,要是?当时姚若薇没有在孝期,想来也轮不着她。 说句不好听?的,即便是?冲喜也不一定能轮上萧时善,谁家娶媳妇不得看看家世?门?第?,再瞧瞧人品相貌,即使她长得貌若天?仙,也抵不过家世?不对?等,又顶着丧妇长女的名头,哪家不得犹豫犹豫。 但不得不说她出现的时机刚刚好,本是?老太太一时兴起的念头,却意外得到庙里住持的批语,老人家信佛,只当是?两人有缘,这才放到了心上。这就是?说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若不是?萧时善大着胆子挑起了头,让人家如何大海捞针般捞起她这根纤巧玲珑的绣花针呢。 这世?上的缘分,虽说有上天?注定,但也得自己抓住,要是?只等着老天?撮合,多半是?有缘无?分,有始无?终。 “真要给老太太冲喜,也不会?把我的亲事随意安排,这不光是?我的妻子,也是?卫国?公府将?来的女主人,哪怕是?我也要好好思量。”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