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托盘里选了个露水,把两?块牌子叠在一起,放到了最后那个托盘里。 罗夫人?搭了搭眼,笑道:“三郎媳妇倒是很会饮茶。” 这当然是之前恶补的?,萧时善没?想到这里居然还要自己?选水选茶,一味地往名贵上选未必就好,只有?所?选的?水和茶搭配得恰到好处,才最是适宜。 若是选得不合适,也不会怎样,反正是自己?喝,但?从这种细节上往往能?瞧出一个人?真风雅还是装风雅。 萧时善心想原来装才女也不是个简单事,身边坐着两?个真才女,那眼睛跟火眼金睛似的?,指不定?哪点就露馅了,难怪季夫人?要教她这些东西,没?承想还真能?用得上。 没?多久,小童端了茶进来,准确地将茶水送到了众人?手上,一时间满室茶香。 萧时善品了口茶,忽然听到一阵琴音,她抬眸看去,一个白发老者在琴台之上弹起了琴,她万万没?想到,这边竟是如此随意,完全是兴之所?至。 琴曲悠扬,在这翠微居中更得逍遥自在之意,萧时善听了一曲又一曲,连茶都忘喝了,有?些明白季夫人?说的?琴音传递心声是何意了。 在她听得投入时,袖子忽然被拉了一下,萧时善回过神来,低头一看,竟是方才来送茶的?小童。 她略有?疑惑,他两?手空空,也不像是来添水的?,萧时善轻声道:“有?什么?事吗?” 那小童说道:“外边有?人?找你。” 萧时善愈发不解,看了眼季夫人?和罗夫人?,她起身跟着小童走了出去,走到翠微居外间,顺着小童所?指的?方向望了一眼,来找她的?人?竟然是张亨。 她抬步走了过去,有?两?个小童也跟了上来,萧时善还未开口,其中一个小童问道:“你是要找她吗?” 张亨满脸焦急,点了点头,看向萧时善道:“姑娘,可?算找到你了……” 两?个小童低着头嘀咕道:“你看,我没?叫错人?,长得最好看,还会挑茶。” 萧时善不知道什么?事能?让张亨找到玉屏山来。 张亨定?了定?心神说道:“姑娘还记得孙伯吗?” 她当然记得,孙伯是姨母家里的?老仆,萧时善一听他提到孙伯,立马把那两?个叽叽喳喳的?小童拉到了一边,“孙伯怎么?了?” 张亨快速说道:“我昨天在京里碰到了孙伯,他当时的?样子很憔悴,还没?说几句话就昏过去了,今早刚醒,醒来就急着要去安庆侯府求人?,我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卞家出事了。” 萧时善紧紧地盯着他,声音有?点紧绷,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几乎要把她淹没?,“出什么?事了?” “孙伯说这次秋闱,江南那边发生了考场舞弊,表公子做了一篇文章揭开了官员公然行贿之事,那些人?怕事情?传出来,就派了人?去灭口,孙伯出门买东西逃过了一劫,回来时卞老爷和梅姨母已经遇难,表公子下落不明。”张亨知道事情?紧急,马上去了国公府,得知姑娘来了玉屏山,又赶忙找来了这里。 萧时善的?脸色瞬间苍白,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脑子里一片空白。 张亨担忧地看着她,“姑娘。” “你先安顿好孙伯,不要去侯府,我、我,让我再想想……”萧时善手脚冰凉,忽然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做什么?都好像有?些晚了。 脚步像踩在了棉花上,耳畔一片嗡鸣,两?个小童把她拉回了翠微居,此刻里面奏着的?琴音静雅出尘,闻之忘俗。 萧时善的?指尖都是凉的?,听到有?人?叫了她几声,她抬头看过去,眼前似乎多了许多人?,人?影幢幢,晃得她眼晕,她的?耳朵好像也不管用了,清晰地听到有?人?在说话,每个字都极为清晰,却怎么?也听不懂话中的?意思。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杂,乱糟糟地拧成一团,直往她耳朵里塞,萧时善捂了捂耳朵,直到眼前一黑,终于恢复了安静。 室内的?一角留着一盏灯笼,散发着昏黄朦胧的?光晕。 萧时善睁开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眼珠子微微转动,看到了床边的?常嬷嬷,“嬷嬷。” “阿弥陀佛,姑娘你可?算醒了。”常嬷嬷赶紧抹了一下泪,“快一天没?吃饭了,姑娘饿不饿,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睡。” 萧时善摇了摇头。 常嬷嬷愣了一下,看向乖巧躺在床上的?萧时善,愈发担心起来,她听到那事都为姨太太哭了好几回,那么?贤惠的?女人?怎么?就碰上了这样的?事,“姑娘想哭就哭出来,别憋在心里。” “嬷嬷让我睡一会儿,睡醒了就没?事了。”萧时善把头往被子里埋了埋。 常嬷嬷还想再说些什么?,又怕姑娘嫌她唠叨,她起身道:“那成,姑娘好好休息。” 常嬷嬷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心里叹了口气,怎么?也放心不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