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抵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心里打定主意,这才放下了心头的一块石头。 李澈本要提醒她还有药膏没涂,却瞧见她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他坐在床上捏着青白瓷盒,冷眼看了她片刻,她也只有睡着的时候才不会显得那般可恨。 挑了药膏给她上药,把脸上的红点子挨着抹上药,随即解开她的小衫,在她的脖颈,胸口等处上药,有的地方是细细抹到,有些地方则是一抹即过。 若这会儿萧时善醒着,也不知是喜是忧,喜的是他肯纡尊降贵地给她上药,忧的是她都快玉体横陈了,他也没有半点绮思,愣是把她当成了木头桩子。 或许是身上痒了,萧时善蹙着眉头抬手挥了一下,李澈迅速往后一撤,躲过她挥来的手,又见她伸手去挠身上的红点子,他立马抓住她的手,睡觉也没个消停。 李澈把她的两只手塞到枕头下压住,低头涂抹药膏,没一会儿她的脑袋突然歪了过来,他面无表情地拨开她的脑袋,继续把药上完。 次日,阖府众人去往金水河畔看龙舟,东南角上的小角门也拉开了一扇门。 疏雨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嗓子发干,不由得抓紧了手里的包袱。 “姑娘,这样行不行?” “没事,这事我有经验,咱们去去就回不会被人发现。”今日大家都去了金水河,要到下午才能回府,院子里有微云守着,可以应付一下常嬷嬷,即使应付不过去,被常嬷嬷知道了也没什么要紧,不过是事后免不了被唠叨而已。 疏雨这时才想起她家姑娘还是个老手,只是出嫁之后安安稳稳地做起矜贵优雅的少奶奶,从前那些事已经许久不做了,“我、我听姑娘的。” “嗯,听我的就对了。”其实萧时善心里也发虚,卫国公府和安庆侯府不一样,她也不是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但谁让财帛动人心呢,琢磨了那么久,功亏一篑也是可惜,暗暗想着她就做这一次,以后再不乱来了。 主仆俩坐上一辆青呢马车径直往金水河行去。 金水河畔搭起了长长的彩棚,彩饰绚丽,富贵逼人,数百侍卫围列两岸,将平民百姓远远地阻隔开来。 人山人海的百姓挤在西岸边上,隔着宽阔水面遥望那头的富贵气象,只见彩旗招展,仪卫威严,打眼望去,好似一片仙山琼阁,头上的云彩都是霞光万丈。 二十支龙舟队早已停在了边上,龙舟长约五六丈,可容纳五十人左右,船头船尾制成龙头龙尾模样,船身饰以彩绘亮缎,舟上各设锣鼓,竞渡者登上龙舟,只等锣鼓一敲,下场争夺名次。 此时竞渡还未开始,看台前方正在表演助兴节目,两条装饰华美的彩舟靠近看台,杂耍艺人在舟上表演百戏,有那喷火的,驯兽的,耍杠子的,看得人目不暇接,两条彩舟边上又围绕着几条小舟,彩旗招展,锣鼓笙箫齐鸣。 船头垒起十二重案,一个十二岁左右的少女身轻如燕地攀了上去,双手撑着十二重案,在上面表演起倒立,此时另一条彩舟上抛来一个红衣小童,在众人的惊呼中立在了少女的双足上,四周立马响起一阵喝彩。 下一瞬,小小的人儿忽地翻身而下,只见那小童稳稳地落在舟上,在窄小的舟头上翻起了跟头,一连翻了几十个跟头,因身上穿着红衣,转起来如同风火轮似的。 彩棚内一片叫好,纷纷往外投掷铜钱,表演固然出彩,但更让人惊叹的是那小童不过三四岁的模样,路都走不稳的样子却能稳稳当当地立在少女的双足之上,还能在船头一口气翻上几十个跟头。 卫国公府的彩棚内,老太太望了望说道:“这孩子也太小了,瞧着跟我们苓姐儿差不多大,练出这样的本事也是难为他了,待会儿多给他点赏钱。” 宋静娴往老太太身边看了几眼,今日苓姐儿也被带了出来,或许是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这会儿呆愣愣地看着水上的彩舟,嘴角又流出了涎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