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非金非银,而是真正的葫芦,只是这对小葫芦的个头当真是极小,竟只有豌豆大小,皮色莹润非常,像蕴着一汪水,葫芦顶上又以金累丝花球相缀,小巧精致,漂亮异常。 不眨眼地看了一会儿,萧时善突然想到什么,惊讶地捂住嘴,难不成这是草里金? 嘴边的惊呼倒是压下去了,但弯起的嘴角如何也压不下去,她惊喜地抬起头,却发现李澈已经不在了。 “姑娘。”微云拿了一件衣衫走过来,只见自家姑娘抱着一个木匣子笑得眉眼弯弯的,不知是得了什么好东西。 当然是好东西,这可真真是稀罕物了,萧时善捧着两个小葫芦,心里乐陶陶的,她以前听说宫里的孙娘娘就有一个草里金的簪子,虽是天然之物,但价格极贵,真正的草里金价格依照品相,有二三十两的,也有百余两的,比金子都值钱。 宫里掀起风尚,外头也跟着翻起一阵热潮,那时萧时善还小,记得府里的二姐姐戴了个小葫芦,说那是草里金,可把她羡慕得不行,她想伸手去摸摸,结果还没碰到就被拍开了手。 后来萧时善才知道真正的草里金首先个头就不能过寸,二姐姐那个小葫芦明显算不上草里金。 “夫君呢?”萧时善抬头问道。 微云回道:“姑爷进屋换衣服去了。” 萧时善心想他怎么不早说是要送她这个,扯什么法帖啊。 那对葫芦耳坠放置得并不隐秘,只要她拨开上面的两份法帖,顷刻之间就可显露眼前,只是萧时善满心惦记着自己的头面,一见里头的法帖就失了兴趣,连翻动的兴致都提不起来,差点错过她曾经渴望拥有的草里金。 此刻手里握着两个小葫芦,连搁在凉榻上的那两份法帖都变得顺眼起来,她不是不稀罕这两份法帖,只是在失望之余又觉得被戏耍了,有几分迁怒而已。 萧时善回想起她方才的言行,怎么瞧都有爱慕虚荣的嫌疑,不是她太好哄,而是他送的东西太合她心意,拿人的手短,便不好意思再生气。 思索了一番,萧时善下了榻,抬步往屋内走去。 秉着非礼勿视的原则,萧时善十分讲究地停在落地花罩前,隔着水晶珠帘,放柔了声音道:“夫君,我看到匣子里的东西了。” 里头没有动静,萧时善往里瞄了瞄,见他正背对着她系腰带,她拨开珠帘走进去,主动去帮他系。 李澈停下手,没有拒绝她的服侍。 萧时善是头一次给男子系腰带,平时也没注意过他是怎么系的,这会儿既然接过了手,不必要求尽善尽美,只要系上就好。 盯着她打成死结的腰带,李澈的眉头也打起了结,他就不该让她插手。 他拉开她的手,淡声道:“你玩去吧,我自己来。” 萧时善瞬间涨红了脸,她不是在玩,是真的想帮忙,再说这不是系得挺牢靠么。 就是系得太牢靠了,拧成一个死疙瘩,解都解不开,萧时善赶紧从针线笸箩里翻出一把小剪刀。 “要不用这个剪开?” “不用。” 萧时善收回手,拿着剪刀站在床边,被这两个字钉在了原地,前一刻她还为那两枚草里金欢喜,这一刻又被他拒之千里。 她进来是想告诉他,她很喜欢他送的东西,他花了银子,送了东西,她应该领情,但这会儿她什么都不想说了,没用手里的剪刀捅他一下就是好的。 李澈换好衣服就离开了,萧时善抿了抿唇,拿出她的小葫芦看了一会儿,依然喜欢得很,怎么说也是自己得了实惠,这样想着又高兴了几分。 睡了会儿午觉,醒来就听到疏雨说史姑娘被砸破头了。 “快说说是怎么回事?”萧时善立马清醒了,从床上坐起身来,向疏雨催问事情经过。 疏雨挂起帐子,向萧时善道:“姑娘不是说床头的草蜻蜓该换新的了么,所以奴婢就往园子里去了一趟,想找点合适的草叶编好新的换上。大中午的,没什么人,奴婢挑好了草叶往回走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有小孩的笑声,就走过去瞧了瞧,姑娘你猜怎么着?” 萧时善歪了歪头,猜道:“看到苓姐儿了?” 疏雨摇头晃脑道:“姑娘猜对了一半。” 微云笑着推了疏雨一把,“从哪学来了说书先生这一套,别卖关子了,快说来听听。” 疏雨嘻嘻一笑,也不故弄玄虚了,“奴婢说姑娘猜对了一半,是因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