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珞秋不敢多说,饥饿驱使着她挪动着身子坐下来,卷走了最后那点剩粥,吃完她抹抹嘴,有些意犹未尽。 “一天就知道吃。”魏氏嘀咕了一句。 宋珞秋咽咽口水,盯着兄嫂的粥菜看了一眼,起身糯糯地说道:“我去干活了。” 她想着先去山上砍点柴回来,换了钱买针线做做缝补的活。 刚一出门,便见着穿一件红袄子,将头发盘成低髻的老妇人寻过来,老妇人瞧着宋珞秋问道:“娘子,这可是宋页的家?” “是。”宋珞秋如实回答,“我爹已经死了,你有什么事吗?” “呀!那你就是宋家的小女儿宋珞秋了吧。这闺女……”老妇人顿了一下,称赞道:“长得真是有福气。” “谢谢…”真是难为她想出这么个词来夸。 “你家可还有什么长辈,我来找你家大人有些事。” 宋珞秋看着老妇人,心想着对方一脸精明,又会说话,应当是媒人了,找家里大人自然是要说起她的婚事。她撇撇嘴,指指院里:“我兄嫂在堂屋。” 这些年来给她说亲的,十有十一个不成。不是男方是瞎子,就是穷透了,才会娶她。她嫂嫂不会让她嫁个穷村夫,收不上来聘礼,倒不如留着她干活。 媒人必然无功而返,她也不用担心。 第2章 胖墩墩要去相亲 宋珞秋拾柴拾了半日,直到天色将晚才回去,此时天边红霞尽染,落日黄昏,天色极美。 她欣赏着美景一时走缓了些,到家时已经披星戴月,将柴放在房檐下,她便小心翼翼地往东屋去。兄嫂在东屋饭厅给她支了个床用来睡觉,她摸黑到床边,准备铺床睡下。 忽听院里一阵动静,接着一点灯光亮起,那点灯光绕过床边的窗台朝着东屋而来。本打算脱衣睡下的宋珞秋连忙又起了身。 “珞秋。” 是宋威堂的声音,随声音而到的是端着油盏的宋威堂本人。 将油盏放在饭桌上,宋威堂扯了凳子坐下,缓缓开了口:“我等你好久了,今日下午有人来给你说亲,我和你嫂嫂点过了头,我想着要把这件事与你说一说。” “你们答应了?”宋珞秋有些欲哭无泪,她能嫁的哪里能是什么好人,让她嫁人不就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她咬咬下唇,声音带了些无奈:“哥,我不是说了吗?我会干活,会赚钱给你和嫂嫂,你们为什么还要嫁我。” 宋威堂走过去拍了拍宋珞秋的肩膀:“这次不一样。” 他这回说话十分的语重心长:“珞秋,自从父母去了,哥哥为娶你嫂嫂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哥哥没本事,养不活你和你嫂嫂两个人,为了这个家的和谐,哥只能帮着你嫂嫂,却刻薄了你。“ 宋珞秋鼻头一酸,眼睛里泛起了泪花。她虽如今臃肿肥胖,一双眼睛却是好看的,尤其盈着泪光的模样,便如浸在一汪清池里的宝石。 “你嫂嫂要把你草草嫁给个痨病鬼,或是残废收彩礼,哥其实不愿意这样。”宋威堂苦笑,他与宋珞秋一母同胞,同是承了父母的好容貌,却没宋珞秋这般肥胖,若不是常年耕地晒的黢黑,也是端庄俊俏的样子。这一笑在油灯的微末光芒映射下,倒像个心善慈爱的好大哥。 “现在好了。你听哥哥说,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隔壁住的那位伯父,他有个儿子,长你四岁半,后来搬去京中了。” 宋珞秋摇摇头,她并非一点儿都不记得。她继承了原身所有的记忆,然而原身本人大抵也对这段往事记不清了,所以她对这段记忆很模糊。 宋威堂耐心解释,从今日托媒人说亲的傅家从前何时搬来村子里,她又是何时与傅家独子相识,再是傅家举家搬走,说到而今傅家在朝中身居高位,权势滔天,傅家独子高中探花,却性情淡漠,不近女色,唯独对宋珞秋念念不忘。 宋珞秋听的心里直犯嘀咕,心里隐约想起了什么。只记得那年她约莫八岁,傅家携子来村中定居养病,那时她认识了年仅十三岁的傅以恒。 那时年幼,二人之间种种过往沉寂于时间长河,宋珞秋已然在记忆中翻不出这段经年往事,只记得傅以恒养病养到十九岁,便举家搬走。临行时还对着宋珞秋说了些什么一见钟情,以后必会回来娶她之类的话。 她一笑而过,只当少年泛情,没往心里去,却没想到对方是正儿八经把她挂在心上的。 她掐着手指算了算,傅以恒今年该二十二岁了。这样的年纪不思女色,难怪家里份外上心,才托媒人来说媒。 话说回来,他们两家身份悬殊,傅家能答应给傅以恒来说媒,不知其中傅以恒用了多少较量和打算,如此想来,他是真的有心。 宋珞秋忍不住扬扬嘴角,她不用嫁给残疾窝囊废,她能嫁给将她放在心上的公子哥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