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的滋生速度是和联想能力成正比的,游洲作为这种女人的儿子,几乎是轻而易举地被人贴上了满身标签,任他怎么努力也摘不下。而与此同时,周遭的闲言碎语也不断将他拖向漩涡—— “你看她儿子,是不是鼻子和眼睛和那个英语老师有点像?” “哎?好像还真有点那个意思,不会真是个野种吧?” “谁知道呢,不过看她那样儿,估计都不知道和多少个人搞过了,说不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种。” ........ 而最终,在无数个绝望的夜里,喝得醉醺醺的游父也近乎疯癫地抓着儿子的衣领质问他—— “你这个婊子养的,是不是早知道她和别人搞到一起去了?说啊,是不是?” 偶尔会有看不下去的邻居过来劝上两句,“小游啊,你爸不容易,当儿子的就多担待些吧,不然你还能怎么样呢?” 是啊,他又能怎么样呢? 别人的同情怎么也落不到他的身上,游洲的苦楚只能如积落在心上的陈灰,永久地封存和沉寂在身体内,成年累月,最终化成永远也挣脱不开的桎梏。 梧桐树上的新生绿叶被夜风吹得沙沙作响,时川在声音的间隙中轻轻开口:“我刚知道,原来你之前捡过流浪狗吗?刚才回去的时候好像没看见。” 周遭一片安静,远处蝉鸣已歇,只有飞蛾扑灯发出时断时续的簌簌声。 “这条狗其实是我之前和我妈一起捡回来的,”游洲的声音暗哑:“出事之后,我爸把它扔掉了。” “它被丢掉的那晚,我沿着这条街找了五遍,”游洲抬起头看向时川,眼神中是哑了火的黯然,他又重复了一遍:“我一趟趟地找,找了整整五遍。“ “可是我怎么找也找不到。” 少顷,他低下头,怔忪地凝视着自己空荡荡的两个掌心,表情像一个失魂落魄的小孩子,“我好像,什么重要的东西都没守住。” 一片沉默。 “对不起,“游洲长叹一口气,复又说道:”今天让你看笑话了。” 下一秒,他被一个宽厚的怀抱紧紧地拥住了。 “怎么会,”时川在游洲的鬓角上吻了吻,眼中起了雾:“我不可能把你当成笑话。” 时川在名利场中战无不胜,现在却在爱人的面前溃不成军。此刻他是天底下最笨的商人,拉着游洲的手执拗地要达成一桩赔本生意。 “游洲,看着我,”时川轻轻摩挲着他的面颊:“你所有的东西,无论是丢失的,还是被人抢走的,我都会一一帮你找回来。” “你少了一个,咱们就拿回来十个。“ “找不回来的,我就亲自给你补上。” “真的吗?”游洲抬起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