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在布莱尔先生拒绝的瞬间就注意到了。 自己产生的感情并非失落,而是霎时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 理智告诉他,早该与钟情保持距离。可是悸动的,不受控制的,酸涩而懵懂的心却一刻不停地祈祷着,自己能够继续留在对方身边。 耳边的嘈杂依然没有消失,秦思意有些搞不清那是耳鸣还是休息室里常年的喧闹。 他迷茫地将手按在了左胸口,抵着从胸腔里弥漫出的轻微痛感,迟钝地尝试去对其进行解读。 明明不会离开,为什么还是会难过呢? ——秦思意连自己都读不懂。 “你去找布莱尔先生了吗?” 推开门的下一秒,钟情蓦地出现在了眼前。 秦思意来不及逃避,猝不及防顿立在对方笼出的阴影里,良久才抬眼,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地回到:“嗯。” “你要换寝室?” “……没有。” 秦思意不算是说谎,只要将钟情的话看作是对结果的问询,那么他的回答就是再真实不过的答案。 “因为换不了了所以你才说没有的,是吗?” 钟情一向就不能被算作是笨小孩,甚至现在看起来,他的质问都不像咄咄逼人,而更应当被解释为一个上位者天生便对他人的行动享有的知情权。 他的语调平缓,只是嗓音被压抑得稍显低沉,弥散出极具压迫感的冷郁,让秦思意仅剩下沉默得以选择。 后者装作漫不经心地将视线移走了,无声地与钟情对峙了一阵,继而侧身,绕开了对方的阻隔。 他的心跳快到压过了连日的幻听,细碎的人声变成擂鼓般‘咚咚’的闷响,敲得他喉咙都开始发紧,说不出是紧张还是恐惧。 秦思意低着头往楼梯的方向走,他能感觉到钟情就跟在自己身后,但他不可以在这里做出什么拒绝的举动,休息室的所有人都会把这当成一场用以调剂生活的好戏。 “嘭。” 回到寝室的同一秒,秦思意反手把钟情按在了门上。 “不要再跟着我了!” 钟情的下巴扬起来,因为秦思意的动作将视线斜落着与对方交汇。 后者揪着他衣领的手正极细微地发颤,带动呼吸,也影响了说话的语气。 “是你自己误解!自己不知足!自己太贪心!” “我已经对你够好了,你为什么还要得寸进尺呢?!” “你要我怎么做?” “你说你在被我折磨,那我呢?我也一样啊!” 秦思意的耳鸣在加剧,说这些话时,心跳也不甘示弱地试图将其压过去。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