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去攥秦思意的手,语气极重,声音却压得很低。 对方的腕骨抵着他的掌心,微妙地传递出与语境相符的抗拒。 秦思意垂眸,安静地凝视着钟情的左手。 他像一个家长一样用无声的指令去逼迫对方,看后者犹豫着渐渐将手松开,仅存最后一点倔强,不舍似的仍旧将指尖搭在他的手腕上。 不能说秦思意是因为钟情花费在他身上的时间才变得像现在一样矜贵文雅。 但毫无疑问的,钟情所付出的时间,确实令他成为了对方眼中攫夺一切的存在。 他注意到钟情在此之后不甘心地咬住了嘴角,受训的幼犬一样,极力克制住濒临爆发的狞恶,直到下一幕开场才终于随着鼓点渐渐松开。 “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吗?” 钟情转了回去,视线落向被聚焦的台前,话题还是围绕着秦思意,恹恹地发问,似乎顷刻间便切换到了另一个更为冷淡的人格。 “没有,我只是觉得这样不太好。” 秦思意跟着一起望向舞台,他的皮肤上还残余一点钟情的体温,构筑起小范围的隐秘幻觉,总让他以为对方依然舍不得将手挪开。 “如果是因为那天我没有去机场,我可以继续向你道歉,直到你觉得气消了为止。” “我没有生气……也不需要你道歉。”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明明是你自己说的,让我不要不理你。” 这句话彻底终结了秦思意的回应,他给不出能够自洽的答案,甚至想要否认那是自己曾经说过的内容。 他以为钟情不可能记得。 对于一个只会在年少记忆里短暂存在的角色,有些话记住也是多余。 —— 两人的沉默持续到了第三遍熄灯铃。 钟情在经过时不小心碰到了衣架上的领带。藏青色的布料随着动作轻轻晃了两下,指引余光朝窗户的方向瞥去。 秦思意回看的瞬间,顶灯恰好踩着尾音熄灭,钟情的眸子映着月光,像幽深森林里一头模糊了轮廓的野兽。 他感知到了危险,因而并不主动与后者说话,仅仅同往常一样将被子掀开一角,没有发现似的背过身躺下了。 “学长就打算一直这样回避下去吗?” “把我当成空气,当作没有听到我的问题。” 寝室里没有出现脚步声,钟情应当是站在原地和他说的这些话。 秦思意望着窗外的枫树试图找到足够应对的回答,可惜哪怕他焦虑到呼吸都变得艰涩,脑海里矛盾的思绪到底也没能给他一个合适的借口。 ——要是学长是女孩子就好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