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醇说话的语气轻轻的,恍惚着飘漾着,却泛着令人心脏紧缩的冷酷:师尊,分魂怎能有道侣,您可知道侣是要相伴相守死生同契的。 您现在只是个分魂,没有寿夭。 是注定会消失的分魂。 言语至此,她轻笑,面色平冷:师尊,您若是想杀弟子,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他并不为杀她而来。 纤长的黑睫细细地颤了一瞬,邬道升竟下意识抿唇驳回她的定论:沈纵颐,本尊无需杀你。 他反驳掉她的结论,仿佛想随之拂开沈纵颐眉间冷色。 修长指节往掌内收了收,挽住的只有掌心空气,他紧绷手背,最终却没抬臂去碰她。 她离他还有些远。 远不止一臂之远。 可是即便邬道升这样说完,女子也没露出相信的眼神。 她戒备地望着他。 虽然她的防备是如此脆弱,除了强自冷漠的神情,她唯一的武器傀儡都已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了。 她手无寸铁,好像瘦弱无助的灵兽,察觉到危险的存在,害怕但绝不露怯。 危险的存在。 邬道升突然意识到此时此刻,他在她眼中便是最危险的存在。 因为他方才说要和她结道侣契吗? 因他是分魂,是魂力消散即会死去的虚无缥缈的魂魄。 倘若他不是分魂的话 沈纵颐,倘若本尊不是分魂,你可愿与我结道侣契? 沈纵颐静了静。 良久,她红唇张启,吐出几个冰冷字眼:有悖人伦。 他不是分魂,也还是她师尊。 师尊与首徒结为道侣,这的确是肮脏又扭曲的关系。 可这是他们修士间的戒律,与他有何干。 邬道升抿唇,向来无情无绪的寒眸无端溢出一丝戾气:又能如何? 他是漠然规矩。 却差忘了,站在他面前的女子是全修真界最严正自持的人。 沈纵颐恪守清规,如若强迫其结了道侣契,此等屈辱肮脏行径,她只会宁死也不受。 《仙行》二周目时,她不便是因被魔尊归宥强迫完婚而含恨爆体的吗? 此二者真有区别,也只是前者耻辱程度比后者更大罢了。 主神没有想过这一点。 他话声将落,看见沈纵颐略带厌恶的神情,才明白险些加剧了《仙行》毁灭的可能性。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