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地戮了戮容景的后背,笑嘻嘻地道。 容景忽然转过身,盯着墨菊看。 墨菊一个高蹦出老远,收了嬉笑,紧张地看着容景,“公子,您这么看着属下……” “她是不是有消息了?”容景打断他的话,声音隐隐压抑着情绪。 墨菊一怔,讶异地问,“您怎么知道?” 容景眉眼瞬间如盛开了的烟花,璀璨得刺眼,大约是极喜,身子蓦地僵在原地,表情也定格在这一瞬。 多少日夜孤枕难眠,多少日夜心心念念,多少日夜担惊受怕,多少日夜期待变成绝望,多少日夜等待得几近崩溃,多少日夜怕她万一不回来,他该怎么办…… 如今她终于有消息了! 终于有消息了! 这一刻,谁也体会不到他的心情! 他曾经对她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当做三百六十五年来过,每一天就是一年,他和她会在一起千年万年,天长地久。 可是这半年里,他恨不得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恨不得一天不是一年,半年一百八十多天,他过了一百八十多年,每一天都如在苦海中煎熬,终于体会了度日如年的说法。 “公子,您……你不是高兴得傻了吧?”墨菊上前一步,试探地喊了一句。 容景仿若不闻。 墨菊又上前一步,伸手戮了戮他,见他还不动,他有些伤感又忧心地叹息道,“公子啊,您这半年来,是有些傻气,如今这模样,更是傻气,主母若是回来看到你这个样子,属下担心她怕是不要你了……” 容景回过了些神,似乎极力压制着情绪,但声音还是控制不住地轻颤,“她……如今如何了?什么时候回来?” 墨菊见容景如此模样,有些心疼,也不敢再与他拿这件事情开玩笑,主母离开,生死未卜这么半年来,不止公子日日盼着,担惊受怕着,他们跟在公子身边的这些人也是日日盼着,担惊受怕着,甚至是整个墨阁,整个马坡岭大营,整个臣服于公子的子民们,都期盼着。幸好苍天不负他们的期盼。他正了颜色,低声道:“属下刚刚得到东海的消息,说玉太子去了云山,但被挡在了云山外,不过得回一个消息,说上官少主和主母安然无恙地从万年寒池下出来了,就是目前还在云山的云宫内昏迷不醒着。” “她的毒是不是解了?”容景轻声问。 “定然是解了!那样的毒,若是不解的话,主母怎么可能活着出来?”墨菊想着公子脑子真是被主母折磨得不灵光了。 容景忽然仰头看天,脸上是从来未曾出现的感激神情,喃喃道:“苍天厚待容景。” 墨菊看着容景,想着也不怪公子得到主母的消息如此神色,他在公子身边,是亲眼看着他这半年来其实是在靠着一口气苦苦地支撑着,如今乍然得到消息,焉能不喜?连他得到消息的时候,都喜得不知如何是好,生怕做梦不真实,抓着东海来的那名隐卫问了好几遍,直到将那隐卫问得无奈,他才相信是真的,急忙回来告诉公子。 许久,容景从天空收回视线,神色镇定了几分,问道:“说什么时候会醒来吗?” “据说主母和上官少主从万年寒池下出来的时候是月前‘天狗食日’的时候,到如今算起来也有一个月了。据东海玉太子身边来的隐卫说,云山掌刑堂三长老说主母和上官少主月余应该会醒来,但他们如今灵力不及主母,也不敢保证时间是否会更长些。”墨菊立即道,“总之主母肯定是无恙了,公子不必担心了。” 容景点点头,低声道:“她活着就好!” 墨菊也想着主母活着就好,她活着,许多人都能活,她若是真出事,许多人都活不成。 “你去将玉太子那名送信的隐卫叫来,我亲自问他。”容景看向东方,又对墨菊吩咐。 “公子,那名隐卫从东海奔波来,累得昏过去了,属下将关于主母的所有消息都问出来了,您有什么问题,问属下吧。”墨菊想着不愧是公子,连主母的半丝消息都不放过。 容景蹙眉,丝毫不怜惜地道:“昏过去就泼醒他。” 墨菊嘴角抽了抽。 容景转身进了中军帐,步履一改半年来的沉重,恢复了往日的轻缓优雅。 墨菊想着做隐卫的都是命苦的,那位仁兄只能留待日后玉太子慰劳他了,他不是自己弟兄,为了公子,泼醒就泼醒吧!转身去了。 容景进了中军帐后,站在桌案前,看着桌案上的那盆并蒂牡丹。 这一株并蒂牡丹正是曾经荣王府紫竹院那一株,当时云浅月特别喜欢,日日为它浇水剪枝。后来她要将紫竹院的牡丹移去皇宫,他料准了,先一步移出了这株牡丹,她半年前离开马坡岭,他便将这株牡丹挪来了军营,眼看着牡丹一日比一日枯萎,就如她的生命在一点点儿的消逝一般,在她全部枯萎的时候,他已经绝望。没想到一个多月前日食前一日,它忽然从底部发了芽,这株牡丹,曾经被夜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