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灭绝之后,说不定地球上也会有新的物种,也会发现他们文明的痕迹,知道曾经有这个种族存在过。 而且以科技发展的速度,说不定那时候他们的后代早就完成了星际移民,带着延续和火种走向了更遥远的宇宙。 尽管想到这些时他会产生某种本能的恐惧,但想到自己的信念,想到一直以来前进的目标,那股恐惧似乎也算不了什么了。 要有意义地过完一生,在那次之前,他确实是这样想的。 壁画上,黎星看见群星归位的语言,不知名的低语在他耳边响起,给了他某种启示。 就在六年之后,群星将归于其位。 沉眠的古老存在即将苏醒,而王座上的那位主宰也会从沉睡中睁开眼,结束一切。 黎星小学的时候,就已经从百科全书上了解到太阳会熄灭,宇宙终会坍塌,宇宙之外可能还有宇宙,无数亿年后,一切都会重来。 但,六年之后......? 太短了。 不会有任何痕迹留下。 所有的举动都不存在意义。 他茫然又本能地提起铁镐,将那带有启示意义的壁画迅速敲碎,掩盖了这个秘密。 墓道光线较暗,没有人发现异常,注意到这个小小的插曲。 “有什么意义呢。”他痛苦地呢喃着,在自己也未曾注意到的时候,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样,向自己的导师发出了类似呼救的信号。 他目光死死粘在文教授身上,却不敢去看男人的眼睛,而是那双盯着交叉合拢在一起的手看,浑浑噩噩,恍恍惚惚。 “我没有办法入眠,我总是听到那个声音,那个声音说可以帮助我,只要我能交出灵魂,成为被混沌眷顾的信徒,就能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文教授依旧维持着那样的姿势不动。 倘若黎星仍在清醒状态,他可能会产生对方或许在走神的疑惑,但他显然显然无暇顾及这些了。 麻木的,几乎要停止转动的大脑和眼前信赖又畏惧,却始终指引着自己方向的人。 以及一个人默默忍受,竭力保持清醒的五年。 黎星不自觉换了个姿势,如同人们在告罪忏悔时那样垂下头颅,“既然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与其承受灭亡的痛苦,眼睁睁看着末日和毁灭来临,为什么不在快乐和无知觉中死去?” 爱/欲总是能麻痹人的神经的。 他断断续续地说到那些布置,谈起自己的谋划,几乎泣不成声。 说到后来,大脑已经是一片空白,张着嘴怎么也说不出话。 可文教授始终没有开口喊停。 戚逐芳看着他,没办法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