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一大口鲜血。 “你从前,总是关心我,爱护我,你说我有艺术天赋,所以我当建筑设计师,努力在艺术界、时尚界混出名堂。” “姐姐,你说,我永远是自由的。” 可为什么,在这一刻,要折断他的翅膀。 “是么,抱歉,我不记得了。”濮靖真冷笑。 “或许吧,我从前,确实会说那样矫情的话。”濮靖真向他投去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可我对大哥、小妹,也说过类似的话。” “那时的我,为了拉拢人心,做了很多违心的事。” “我怎么可能,全部都记得。” 她的语气平静到极点。 却像惊雷,一道又一道劈落,将濮云川击溃。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他多年来,小心翼翼地怀揣着这份回忆,如同供奉最珍贵的圣物。 他靠此,才能获得喘息的机会,才有存活下去的希冀。 可当日恩赐他之人,却也在此刻,毁灭他。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心里想些什么恶心的事情。”濮靖真忽然一脚踹向他的心窝。 乱伦两个字,她没说出口,因为还需顾及梁屿琛母亲与舅舅一事。 可依旧足够令她反胃。 “如果我,哪怕对你有一点关心,为什么我成为家主已经几年,却始终不曾召你回来。” “燕自章,哪怕他麻烦事再多,可他能为夷丰带来利益与情报,你却以那样可笑的理由,了结他。” “濮云川,你当我是什么,三岁小孩?我是夷丰的家主,我若想除掉一个人,有千万种手段。” “你可真是一如既往的,不,比从前更甚。” “天真、幼稚、无能、愚蠢!” 濮靖真越说越怒,毫不犹豫地掏枪,对准他的右膝。 “砰。” “砰。” “砰。” 三枪过后,濮云川不仅是膝盖,小腿亦是血肉模糊,骨头碎裂。 “梁先生,”她收回枪,压下心中的嫌憎,“他欠你女儿的,也还清了。” “嗯。”梁屿琛不轻不重地飘出一声。 “所以,他的命,您是留,还是不留。”濮靖真毫不在乎地说道。 “他这个样子,扔出去,会活得像条野狗,一世悲惨。” 梁屿琛却漠然地开口: “两年前,我就说过。” “我要他死。” “好。”濮靖真点头,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梁屿琛冷冷地撇过去,濮云川此刻仰面朝天,躺在地上。瘦削的身躯显得僵直而无助,鼻息微弱而艰难。 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孔上,透出愈渐明显的青灰之色。 他已萎靡、衰败到极点。 似乎再一根稻草,便足以将他彻底压垮。 可梁屿琛,偏要在最后,给他最痛苦的一击。 “不如,濮小姐,为我代劳。”他的一句话,令地上的男人,绝望而悲恸地抽搐起来。 他的面部肌肉扭曲变形,神情亦变得狰狞可怖。 梁屿琛,你,你竟然 可下一秒,姐姐没有一丝迟疑。 “好。” 刀彻底捅入心脏的那一刻,尖锐的剧痛、濒死的恐惧,令他仿佛被看不见的野兽撕咬。 可他仍试图,从姐姐的眼里,寻到一丝的不舍与痛心。 可是没有,连最后的一点盼望,都落空。 她就如当年的母亲。 轻描淡写地,不过随手处理一只阴沟里的老鼠。 最后的那一瞬,他哭了。 原来,从始至终,都是假象。 他,死不瞑目。 濮靖真在濮云川彻底断气后,在心底毫无波澜地浮起一句: 云川,下一世,不要再投胎到这样的家。 随后,她站起身来。 转头,对着角落那道冷峻的身影道: “梁先生,詹佑津当年,被燕自章送到” 她停顿,却并非卖弄关子。 只是,那一处,一旦踏入,又和死了有什么差别。 更何况,长达四十年之久,詹佑津,恐怕早已尸骨无存。 她不自觉地叹气。 梁屿琛眉头一跳,沉声追问。 “哪里。” 濮靖真抬眼,与他对视:“Lost?Paradise.”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