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实在太威严了,明明才二十出头,瞧着比陛下还要冷酷。 一开口就问她读过哪些政论、学过哪些诗书、兵书又看了几何、史书又瞧过几本…… 祁钺:…… 祁钺心虚,心道正经书一本没读过,但她没好意思说出来。 祁峟看出了她的心虚,忙开口解围,“我读书也不多,《过秦论》、《六国论》、《治安疏》、《报任安书》、《谏太宗十思疏》……这些鼎鼎有名的,确是都曾读过。” 祁峟具体到篇名了,祁钺还是心虚,但她也不好美化自己的实力,只闭了闭眼,实话实说道:“我,一篇不曾读过。” 祁峟眼尖地瞧见翰林学士的脸色都变了。 但他真的很看好很满意这个翰林学士。 这人名唤杜庸,是何玉琢同届的考生,区别是何玉琢二十来岁高中状元,杜庸十来岁获得进士出身罢了。 杜庸因着年岁极小的缘故,赋闲了三年,又遭遇父忧,又闲了三年。 好不容易回了朝廷,又缺乏基层经验…… 祁淼森这届考生都陆续接近权力核心了,他还在赋闲阶段。 祁峟实在见不得人才埋没,但杜庸这种傲慢严酷、极其理想主义的读书人也干不好知县的差事。 祁峟派遣杜庸去处理水患,督造水坝,杜庸能挑出一百多处不合格的地方,搞得地方民工叫苦不迭。 当然,祁峟亲自去验收水坝的时候,是极其满意的。 在杜庸的监督下,蓟州水坝花钱最少、民工吃得饱穿得暖劳累程度刚好、折员最少、用料最扎实、防洪效果最好…… 祁峟甚至觉得,杜庸这样精确把控每一分钱的用处、每一块石料的用处、每一丝民力的用处……,最终还能活着修完水坝,没被人搞死,实在是命大,受老天保佑! 祁峟喜欢他的一板一眼,也认同他的严肃认真,但过刚易折,祁峟还是希望杜庸能懂点人情世故。 所以他找杜庸来教祁钺读书。 一是这人古板但不迂腐,与朝堂上那些老顽固不同,杜庸是支持女孩子识字读书的。杜庸认为人生而有智,不读书就会淹没人的才智,至于男子不入庖厨,女子不入学堂的祖宗教诲,他却是不赞同的。 二是这人学问极好,读书极多,性格也好,虽然严酷了点,可他家的弟弟妹妹,都是崇拜他喜欢他的。他平日里也经常带着弟弟妹妹读书念诗,祁峟认为他有当夫子的经验,对他报了十足十的希望。 “我把王姊交付于你,你可一定不要让朕失望。” 祁峟瞧着杜庸脸上的麻木、困惑、不解、迟疑,忙开口下达命令,生怕晚一步,杜庸就不乐意了。 请夫子当然要客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