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破碎。湿漉漉的触感,如蚕丝将她一圈圈包裹,空气变得稀薄,阳光不够温柔,她在玉兰树下垂眸许愿。 她要和积雪一起融化,蒸发,变成云,再化作一场绵绵的春雨,随便落在哪儿,除了这。 叁楼客卧的落地窗边,封疆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看着元满在雪地里站了很久,心中不免有些担心,身体还没养好,这样一直在室外待着会不会着凉生病? 想到昨夜的监控画面,他的心有些潮湿。 “会开心吗?”封疆抬手,学着昨晚元满的姿势在落地窗上轻叩了叁下。“这样,能让你开心一点吗?” 放风时间结束后,元满乖乖跟着陪护回到了房间。 “以后每天都可以去院子里玩哦,不过时间不能太长,你还在养身体,天气太冷了。”陪护姐姐将热毛巾递给她擦手,冒着热气的奶茶已经准备好放在了她面前。 之后的每个上午,温度适宜,阳光温柔,封疆都能看见元满站在那株玉兰树下发呆,玉兰花期未至,只能看到光秃秃的枝干,不远处的腊梅开得正俏,香气迷人,可她连看都没去看一眼。 化雪那日天气格外寒冷,地面上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元满站在长廊檐下,檐角垂挂着莲花形状的雨链,屋檐上的积雪融化,雪水沿着雨链滴落在那只莲花缸里。 叮铃的碰撞声混合着融雪的滴答声在耳边奏起,身侧有脚步声靠近,元满没有动,只是盯着滴落的雪水发呆。 “玉兰的花期在叁月,不过那边的梅花开了,很漂亮,要不要去看?”封疆没有与她靠得太近,隔了一个身位的距离,感觉到她没有抗拒,才放低声音询问。 陪护和保镖都自觉地退到听不见对话的距离之外等候,封疆侧头看她,阳光透过幕帘映照在她脸上,隐隐约约能看见皮肤下的毛细血管。那是一种不健康的白,和以前不一样,以前的元满脸颊总是红润的透着这个年纪该有的血色和蓬勃的生气。 等了很久,他没有等到回答。 连一声拒绝,一个眼神都没有得到。 元满垂着头,木然地站着,不哭,不闹,不发脾气,不说话也不看他,沉默累积化作不可挽回的疏离。 寒气将其包裹,封疆的心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下沉,冷漠在两人之间划开了一道难以逾越的沟壑,无声的轻蔑往往比刻薄的指责更让人痛苦。 他宁愿元满闹脾气,哭也好,骂他也好,起码证明她还愿意对自己产生情绪,可如今这样,她乖巧沉默,他连伸手安抚她的理由和资格都没有。 “会冷吗?”封疆试图找些话题来缓和气氛,他朝元满靠近了一些。“今天气温比较低,一直在室外容易着凉。” 刚说完他就后悔了,这话左右听着就像是在赶人回房间,可他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想关心一下她。 果不其然,元满转过身就往回走。 不急不缓的步伐,封疆在身后跟着,又懊恼又无奈。 回到房间后,元满就背对着他坐在落地窗前面拼乐高。那座乐高城堡在元满的努力下已经初见雏形,她很认真,认真到将房间里的另一个人当成空气。 封疆坐在床边看她,她盘腿坐在地上,埋着头在不同的框子里翻找零件,长发披在身后,毛绒绒的家居服衬得她像一只柔软的小动物。突然她停住了动作,似乎是有一个拼接处搞错了,她努力了很久都没有拆开。 正当她疲惫地看着手中的零件发呆时,一把拆件器递到了眼前。 封疆举了一会,发现她没有要伸手接过去的意思,只能蹲下身,悻悻将其放在她身前。 两相沉默,元满将手中拼错的零件放在一旁,着手拼起别的地方来。 她的态度像是凛冬里一把阴柔的软刀,无力,柔软,却刀刀见血,温驯和锋芒在她身上矛盾的并存着。 封疆在她身边坐下,拿起她刚刚拼错的部件,用拆件器拆开,然后整齐地摆放在她身前。 元满没有阻止,她专心致志地拼自己手里的零件,对封疆讨好的态度视若不见。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