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荀跞在让季孙意如回去之后,他亦是准备辞行回晋国,与鲁侯辞行之后,他又碰到了李然。 荀跞也是不由长长叹息了口气: “跞已经尽力,实是鲁侯此语太过惊世骇俗,说见得季孙意如他就要去死。这……跞又如何能担待得起?毕竟,跞也是奉寡君之命来此,鲁侯如此行事,岂不是陷寡君于不义?” 李然拱手道: “荀下军业已算得尽心尽力,李然亦是自知。只可惜有人不希望此事能成,却枉费了荀下军的一番心意。” 荀跞闻言,不由四下张望了一番,见左右无人,便是侧目道: “哦?子明先生何出此言?” 而李然则亦是摇了摇头: “乃是有人在鲁侯面前,言说季孙意如接他回国之后,定会清算于他。即便是不伤得鲁侯的性命,也定会将他身边之人尽数给害了,让他成为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鲁侯不能明辨其真伪,故而受激上当。” “哎……只怕此事,其背后还是另有他人从中作祟啊。” 李然并没有明说,但是其暗指范鞅之意。荀跞倒是也能听得明白。 “可惜,可惜啊!” “确实可惜,此事弄巧成拙,还反让荀下军白跑了一趟,却不知道晋侯那边……” 荀跞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说道: “跞会在寡君面前好言相劝,太史放心便是。” 李然叹道: “如此,便有劳荀下军了。” 荀跞看着面前的李然,也是不由作得一声苦笑。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要说为何这荀跞,此时居然能与李然这般平心静气的说话? 而且,在鲁侯归国之事上,起码是明面上做到了“不偏不倚”。 要知道,荀氏长期作为中行氏的“附庸”,显然是应该与范氏更为亲近一些的。 而这一切,却还得从那一晚说起。 …… 也就是在他们出发前来乾侯的那天夜里,他和李然于帐内对饮时,竟突然是责难起李然来。 然而,当时的李然并不慌乱,言辞之间犀利而不失道义。 故而他现在在心中,也是对这个大名鼎鼎的李然,增加了几分敬佩之心。 当时李然面对荀跞的诘问,言及楚灵王和王子朝之旧事,他一时停杯投箸,随后是不动声色道: “呵呵,只因之前李然所辅佐的楚灵王、王子朝,身边并无像荀下军这般的明理之人呐。而此番鲁侯归国,便要一切皆要仰仗荀下军了。李然不过区区一局外之人,于此间可谓是微不足道。却不知荀下军,对这件事可有把握?” 荀跞被李然这么一说,稍显有些尴尬,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很不自然的笑了笑。 “呵呵,李太史过谦了,此事既是由先生而起,先生这般奔走,跞见了亦觉先生甚是辛苦。此事若是能成,先生才该是这最大的功臣啊。不过……事若不成……李太史想必也是难辞其咎吧!” 所谓“听话听声”,荀跞的这一番言辞,李然明白其中不无推脱之意。 奇怪的是,如今这事还没个一撇,荀跞又何以要在此时便推脱起责任来? 显然,这荀跞在出发之前,定是受了范鞅之意的。 而这其中的关窍,李然也不可谓不清楚。 于是,李然便又淡然言道: “敢问荀下军……昔日晋国先君顷公,待下军亦是不薄吧?” 其实,就如之前所说的,他荀跞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地位,完全是由当年的中行吴所扶持起来的。 而中行吴在扶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