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吹走埋藏着惨烈往事的泥土。沈晚欲脸色煞白,鼻尖冒出冷汗,那行藏了好多年的清泪终于被逼落下来。 沈晚欲反手一把抱住孟亦舟,脸颊埋进他的肩窝,嗓音颤抖地说:“我……我不想连累你。” 轻微抽泣声在安静的房间爆开,沈晚欲连话也说得语无伦次:“你穿的衣服有线头,那件衣服有线头,我……我受不了。” 那场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本就穷困潦倒的沈晚欲再受重创,为了给宋丹如治病,他到处找工作,最极端的时候一天只睡三小时,其余时间都在玩命挣钱。孟亦舟除了跑剧组,也找了一份咖啡店的兼职,寒冬腊月,他被负责人叫去街上发传单。那天凌晨回到家,沈晚欲累得在沙发上睡着,他听见动静,睁开眼盯着孟亦舟那件袖口破了个小洞的黑色羽绒服看了很久,早上起床时,为了保暖,孟亦舟里头还套了起球的毛衣,沈晚欲说:“孟亦舟,你衣服破了。” 就是那件破衣服,让沈晚欲更加清晰的意识到孟亦舟跟他在一起只会备受折磨。骨子里的自卑,许军的告诫,生活的苦难,一桩桩一件件,都加速着沈晚欲离开的决心。 孟亦舟咬住牙,沉默的一秒格外漫长,犹如过了一个世纪,沈晚欲眼睁睁看着那片高大的阴影罩住自己,穿堂风过,一片沙沙声里后颈被一把捏住,耳廓挨上尖锐的牙齿,孟亦舟的气息撒遍那片肌肤,又疼又烫,激得沈晚欲不住地打颤。 沈晚欲呼吸变重,他紧紧抓住垫子,手背青筋暴起。 “沈晚欲,”孟亦舟气息不稳,声音和撕咬一起扑进耳朵里,“你以为你走了我就会好过?你以为你离开我就能安安心心做孟家少爷?” 孟亦舟低下头,鼻尖抵住沈晚欲的面颊,眸里满是哀伤:“在你眼里我就那么娇贵?连跟你同甘共苦都不配?” “不,不是,”沈晚欲无助地摇头,蹭乱了头发,“我烂命一条怎么都无所谓,但我舍不得让你受苦。” 他来人间二十载,孑孑独行,形单影只,就在他以为这样平凡的生活会持续不断地进行下去时,他遇上了孟亦舟,杂草一般的沈晚欲,遇到光辉灿烂的孟亦舟,他喜欢看他发光,喜欢看他得意,喜欢他高高在上的样子。 他受不了孟亦舟为他坠落,那样他会觉得自己亵渎了神。 “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沈晚欲死死抱住孟亦舟,侧脸蹭着他的外套,“你别难过。” “难过?”孟亦舟反手拧住沈晚欲的手,举高压在他头顶,忽然低吼道,“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难过吗?你知道睁着眼睛从天黑到天亮是什么滋味吗?你要真那么爱我,为什么要让我等你七年?你他妈为什么不回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