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声名远播的沈大编剧,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沈晚欲手心贴着裤腿,蹭掉热汗,颤抖着握了一下那指尖:“孟导过奖,比我出色的多得是。” 孟亦舟收回手,说:“您自谦了,我在这行混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碰见能拿大满贯的编剧。” “南亚这次能跟您合作,是我们的荣幸。” 孟亦舟气定神闲,跟沈晚欲聊奖杯、电影、工作,也聊他在柏林的生活,回国的航班。 他的笑容谦到漂亮,嘴角勾起的弧度堪称完美,挑不出一丝一毫的错误。 沈晚欲忽感悲哀,他一路纠结,回国前辗转反侧的失眠,想见不敢见的近乡情怯,都在这一刻化作了云烟。 孟亦舟是那样客气,客气到像对待一个没有任何瓜葛的陌生人。 寒暄片刻,嘘寒问暖的话已然说尽。 孟亦舟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老顾,沈编剧的住宿安排好了吗?” 顾莱回话:“全都收拾妥当了,一会儿就带沈编剧过去。” “几号房?” “南苑楼702,那边通风,光线也好。” 孟亦舟却转而吩咐道:“跟后勤部说一声,换去604。” 南苑楼是职工公寓,电影开拍期间,孟亦舟都住这里,他导戏最讲究镜头感,会为一颗纽粒大小不吃不喝反复琢磨,为一场真实日出在零下十几度的海边熬上一整夜,大伙都在背后喊他“戏疯子”,后勤部专门收拾了一整层楼出来,就为了给大老板一个安心创作的空间,用茶水间姑娘们的话来讲,只要有孟亦舟在的地方,那就是‘方圆十里,寸草不生。’ 顾莱拿不准老板的态度,试探地问:“那间在您对面,和您房间只隔着一道走廊,而且好久都没住过人了。” 孟亦舟双手相握,以一个更加随意放松的姿势仰靠椅中:“你对我的安排有意见?” 察觉到大老板眉梢微挑,那是他不高兴的前兆,顾莱哪敢还有异议,连忙点头:“明白了,我这就通知保洁打扫。” 孟亦舟语气很和善,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好好打整,千万别怠慢了我们的贵客。” 顾莱连声应着:“那是自然。” “你也别杵在这了,”孟亦舟朝顾莱一挥手,“还不快给沈编剧搬行李。” 顾莱立刻弯腰,沈晚欲先他一步,搭上拉杆:“不用麻烦,我自己来。” “交给老顾吧,我还有事要跟您商量。” 孟亦舟的声音飘过来,揉进耳廓,近得像此刻,又远得像过去。 余光中,沈晚欲瞥见孟亦舟微微仰首,那道目光犹如实质,钉在自己身上,他站在原地,忘记动作。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