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只得独自泡茶喝着,看着他刨木。 刨花从刨口溢出卷曲的形状,一片一片的,真的让人非常之解压。 我口中喝着茶,心中竟然有一种看不腻的感觉,刚才教训油腻胖子之时溢出来的那股戾气,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不知不觉之间。 胡三秒连续用三柄黄花油梨木刨,刨光了三根樟木段。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半小时。 但我在旁边看着,好像仅仅才过去了几分钟,非常神奇的一种神游状态。 这种状态,以前只有我在站桩站了一天之后,整个人彻底通泰才会出现,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轻而易举地获得了。 我对眼前这位胡三秒尊敬之心油然而生。 胡三秒拿起了三柄黄花油梨木刨,仔细地瞅了好一会儿,嘴里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十年了,我还是不能看出它们的区别。” 他仔仔细细地清理抹干刨子,显得对它们极为爱惜,尔后,又拢了一拢地面上的刨花,堆放在角落里,洗干净了双手,来到茶桌前的小凳子坐下。 我给他倒了一杯茶。 胡三秒吹了一吹茶汤,浅尝辄止地喝了两口,问道:“小伙子,你来找我解机关?” 我回道:“胡爷高明。” 胡三秒点了点头:“来找我解机关之人很多,但能够安静地坐下来看我刨花之人,当真寥寥无几。” 我无比坦诚地回道:“胡爷并非刨花,而是在刨心。刚才胡爷说我戾气很重,晚辈确实在被人触犯到心中伤疤之时存在这个问题。感谢胡爷,今天让我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宁静致远。” 胡三秒闻言,神情顿时一愣。 随后,他无比赞赏地冲我点了点头:“不错,孺子可教。” 话锋一转。 胡三秒说道:“若其它人来求解机关,老头子请他喝完茶,便送客。但你既然能讲出刨心之言,想必定非凡辈,老头倒有心帮你一把。但来我这里求解机关之人,有一个规矩,你可知道?” 这算是走入正题了。 幸好我之前干坐了近两个小时,还讲出了让他比较满意的话。 不然,今天甚至连知道这规矩的资格都没有。 我回道:“请胡爷赐教。” 胡三秒喝了一口茶,转身指了那三柄黄花油梨木刨,说道:“我师父十年前去世之时,特意留给我三柄黄花油梨木刨。这三柄黄花油梨木刨,其中有一柄,在刨刀与木梨衔接之处,隐藏刻有我师父传承尊号‘湖心老人’” “师父遗训,要么来求解机关之人可用肉眼鉴定出哪柄木刨的刨刀里刻有他名号,要么我自己一天一刨一樟木,将刨刀刨锋反复磨损,磨损之后,敲上铁而出下锋,会自然露出隐藏在刨刀中间的名号。若满足两个条件其中之一,我方可出手替人解机关。” “第一个条件,十年来,天下竟无一人能鉴定出来,当真是遗憾,老头对此已不抱任何希望。俗话说,艺人技痒,老头手艺在身,亦想为人排忧解难。为满足第二个条件,老头子刨了十年,却只磨损了仅仅三厘米刀锋,离露出刨刀中间的名号甚远。” 我顿时心下骇然。 难怪胡三秒天天刨樟木段。 刨刀结构,木头中间一块大刨刀铁,木头下面是一片扁刀锋,如果刀锋磨损,则敲一敲上面的刨刀铁,让刀锋再露出一些,在磨刀石上磨利,继续予以使用。 胡三秒师父提出,“湖心老人”名号,要么被来求解机关之人鉴定出来,要么由胡三秒自然刨木磨损而露出,只有满足两个条件之一,胡三秒才能替人解机关。 前一个条件,他决定不了,无任何办法。 后一个条件,就他这种一天一刨一樟木的刨法,若名号再藏得深一些,估计刨到死都露不出名号。 江湖中人,师命大于天。 任何人不得忤逆。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