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死哪儿去了?!电话也不接!”肖伯嘴里喷着玉米粒问道。 肖胖子笑道:“这几天不是忙嘛!老头,你现在感觉咋样啊?” 肖伯闻言,冷哼了一声:“死不了!你忙什么玩意儿呢,那件东西出手没有?” 肖胖子赶忙撒谎道:“出手了。” 肖伯满脸犹疑,上下反复打量了几眼肖胖子:“出手了?那你还把我转到这里来?” 肖胖子一时哑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老子好不容易弄到一尊大宝,你肯定是找不到买家,没钱给我治,才把我送到乡下来吧?我生出你这样的儿子,算是生了一根鸡毛!我咋这么命苦呦!” “老头你咋这么说我呢,那件东西太大,不容易脱手……我这不正在想办法嘛。” “你想个屁的办法!你就是没用,这些年你打了多少眼了,把老子积攒的棺材本都亏进去了!” “还说我呢?你夹了一辈子包袱,除了几千块的民国货,但凡溥仪爷往上的东西,经过手么?” 此话一出。 肖伯顿时气得脸通红,直咳嗽,拿起边上的茶杯盖就朝肖胖子砸。 肖胖子见状,撒丫子跑出了门。 这老头脾气和眼力一样。 糙哥! 我说:“肖伯,您好好休息,我出去说肖岚两句,哪能这样说话呢?” 刚要走,肖伯大声咳嗽着,叫住了我:“小苏啊,咳咳……你过来,伯跟你唠两句。” 我只得挺住了脚步,坐到了床沿上。 肖伯喝了口水,缓和了一下情绪,长叹一口气:“小苏啊,伯老了,不中用。” 我回道:“哪儿的话,肖伯可一惯都是走路带风的人!” 肖伯闻言,脸上的黯然之色尽显。 “哎……小岚呢,空有一身死力气,但他的脑子和眼光太像我,差得令人发指!这些年来,我爷俩几乎都在吃亏,家里一些老积蓄,全都败光了。” “小岚这孩子命苦啊,三岁没了娘。小时候他没人带,只能跟着我,走街串巷干包袱军,成天风吹日晒的,也没读啥书。他退伍之后,我不愿意让他干这行。” “但他喜欢啊,喜欢到了血液里!可这行水实在太深呐,古董就是‘骨董’。这个骨,一来是说好东西都埋在土里,与白骨相伴。二来是因为这东西是大财,大财必带大祸、大凶,多少人为这东西变成了累累白骨!” “小苏啊,你虽然从没讲过你自己的生世,但肖伯心里跟明镜似的,你有眼光、有脑子、有气度……伯今天求你一件事,行不?” 我说道:“肖伯有话尽管说。” 肖伯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肖伯这些天在病床上没闲着,仔细咂摸了一下。我估摸着,之前收的那尊玉壶春瓶不对,我那骑墙的朋友,也突然联系不上了……” 我问道:“您的意思是?” 肖伯说道:“假如那东西不真,王大头的钱指定是还不上了,这利滚利的,啥时候是头?我这把老骨头无所谓了,让王大头砍死就砍死。” “但小岚还年轻啊,你得想办法让他赶紧跑,跑越远越好!千万别回金陵,保命要紧!以后再也别从事这行当,太危险。他谁都不听,就听你的!” 讲到这里,肖伯眼眶突然红了。 扛了一辈子苦累的老汉,竟然哭了。 我一把拉开了床头抽屉,迅疾拿出了一小瓶药罐:“肖伯,您这是想干嘛呢?!” 肖伯见状,脸色陡变,赶紧伸手来抢我手中的药瓶子。 但他身上受伤,牵扯的伤口疼,哎呦直叫唤。 我说道:“一罐子安眠药,这可不是您的风格!” 肖伯着急忙慌地来捂我的嘴,说道:“小苏,你小点声!” “您今天可得讲清楚了,不然我马上叫肖岚进来。”我回道。 肖伯急得脸上的汗,眼中的泪,齐刷刷直下。 他说道:“小苏……哎!” “你不知道!王大头背景是四方斋的裴哥!这王八犊子杀人放火,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与其让他们砍死,肖伯倒不如自己死痛快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