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受不了,在守卫的默许下偷偷溜出他们居住的棚屋,去河边找点水垫肚子。 凌晨的天空中没有太阳,就像矿洞里一样。阿石很久没见过太阳,记忆里也再没有比矿洞里的探照灯更亮的东西。他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便在河中看到了淡淡的青色反光。 他跳入水中,发现那是一块玉,一块挂在人身上的玉佩,玉质通透,反射着月光,被流水冲刷,与河底的那些灰扑扑的石头完全不同。 玉佩的主人是一个衣着高贵,身上还有一些伤口的少年,他不知道遭遇了些什么,显得格外虚弱,见了人来立即惊喜地小声呼唤,“救我…我是天际财团的继承人,他们要夺权,故意告诉巫辞我的行踪想要杀了我!我一直都在家里没出过门,之前父亲又死了,很少有人认识我,他们不会看出我们长相有不同。你穿上我的衣服,把证明我身份的玉佩拿去把他引开。快按照我所说的做!等我回去,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阿石不太理解少年所说的话,也不知道“巫辞”是谁,可“天际财团”这个词他听清了。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词。 恶意和扭曲的怨恨在心中滋长。 天际财团,天际财团…天际财团让他像现在这样每天麻木挣扎,他的一切痛苦都是天际财团带来的。 阿石曾经也痴心妄想过,如果没有天际财团,他是否会有父母? 会的,会的。 他说不定会在父母的庇护下安安心心的上学,而不是在这里看不见天日,吃不好,穿不暖,每日劳作,稍不注意就会遭受鞭打,还时时刻刻担心一觉睡去就再也见不到明天。 那该有多好啊?那该有多好啊?那样的日子…是他有可能会得到的吗? 阿石开始迁怒于这个少年了。 少年没有做错什么,他现在也是一个天际财团的受害者,不过他的身份就是错的,他靠这个身份享受了天际财团的一切尊荣,这个身份从底子里就是扎根在下层人的血肉上。 啊,是的…是这个身份引起了阿石的怨恨。 是的,是的,少年甚至还用着习惯性高高在上的命令口吻,叫阿石伪装他的身份,代替他被追杀,或者代替他去死,完全没有想过阿石该不该为了性命拒绝。那个什么都可以给出的承诺也只不过是空口无凭,这就是天际财团带给这位少年的资本。 阿石忽然感到很难过,他很想把少年打一顿,出一口恶气,或者是更狠毒一点,将少年杀了,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回自己的棚屋里去继续睡觉。 不…还有更好的方法。 一个更为贪婪,更为荒谬大胆的想法出现在了阿石的脑袋里。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