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牧仁离京一事很快在京中传开,京中百姓自是欣喜若狂,但同时也在疑惑—— 来的时候锣鼓齐鸣,怎么走得时候倒显得灰溜溜的呢? 疑问多了,闲言碎语也便多了。 一连多日,京中各家酒楼茶肆都在谈论此事。 但有人不知情,却也有人知情,“听说……是窦将军还没死。” 大燕虽尚文抑武,但窦承之名,依旧无人不知。 原因无他,只因为近十几年来,大燕唯二的两次胜仗,都是由窦承统领。 因此,众人听到这话,虽觉荒唐,但还是有一点点相信了,“果真吗?所以,之前说窦将军战死,其实都是谣言?” 那人意味深长地一笑,“也不尽是谣言。” “什么意思?” 有人似懂非懂地问:“难不成是咱们陛下故意将都将军的死讯放出了,让那北夷人放松警惕,然后再杀个回马枪的?” “的确是故意,却不一定是陛下。” 这人偏要卖关子,说完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摆足了姿态。 旁边人被钓足了胃口,连忙追问:“那是谁?” “对啊,是谁啊?” “除了陛下,还能是谁啊?” 那人微微一笑,朝围观的人招招手,众人立刻附耳过去,只听他轻声道:“听说,先皇后苗氏有一个儿子,也就是咱们陛下的嫡长子,还活着。” 如此一句,足够震翻众人。 四下哗然一片,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离开了。 此后几日,更多的传言纷至沓来,不仅再街头巷尾传得广,竟也传到了深宫之中。 乾英殿。 殿门紧闭,顺喜一边悄悄擦着汗,一边敲门,“陛下,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来了。” 殿内很快传来皇帝的声音,“让他们先回去吧,朕没空见他们。” 这话实在不留情面,就连皇后也不知,皇帝的态度为何忽然转变至此,可顺喜就在前面拦着,他到底是不能硬闯,勉强笑笑,说:“陛下想是累了,本宫先回去,等陛下休息好了再来。” 说完,两人分别上了轿撵,回后宫寿云殿去了。 - 大殿之内,皇帝坐在御座之上,桌案前摆满了奏折,随便翻开一本,几乎就是奏禀民间传言的,皇帝随意翻开一本,最后狠狠把它摔到了跟前。 一整片都被杂乱,还有几本掉落在地上,滚到谢谌的锦靴之下。 他立在阶下,却并无下跪的意思,此时看到明黄的奏章落到脚下,甚至不想弯腰。 皇帝睨着他这幅桀骜的模样,怒道:“那些谣言,是你传的?” 谢谌轻笑:“是不是谣言,陛下心中清楚。” 皇帝问:“你就这般迫不及待?你到底想做什么?” 谢谌轻挑眉梢,反问道:“陛下心中不清楚?” 皇帝被他这毫不遮掩的态度噎了一下,转而道:“你到底是何身份,朕尚不能确定,还是你觉得,朕一定不敢杀你?” 谢谌并无惧色,“陛下可曾想过,我被囚在内宫,这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 皇帝悚然一惊,“朕跟前有你的人?谁!” 谢谌由下及上望过去,但没有半点软弱姿态,他坦然道:“除非陛下杀尽后宫侍从。” 皇帝握住桌角的手背青筋凸起,唇色泛白,想开口,却又不知能说些什么。 他看似处于上位,实际早在不知不觉之中,落入下乘。 偏巧谢谌还要在这时补一句,“陛下,就算我不是你的亲儿子,此时的皇位,恐怕也要落入我手中了。” 他看向皇帝颤抖的手指,对于这个父亲,他心底没有半点的软化和亲情,他嫌恶道:“若可以,我真希望,你不是我的父亲。” 皇帝孱弱的身子摇摇晃晃,跌坐在龙椅上,他虚弱道:“你想如何?” - 自那日之后,宋善宁便被皇帝送出皇宫,禁足在公主府。 起先她还焦急于自己无法出门,但渐渐的,外间的消息多少也传到了她的耳中,也终于放下了提在嗓子眼的心脏。 且还有底下人每天为她探听外间的消息,她也不算耳盲眼瞎。 大约十日后,一道圣旨忽然传遍整个京城。 陛下找到了他与先后苗氏的独子,也是他的嫡长子。大赦天下,并将其封为齐王,赐王府独居。 - “殿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