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从繁复华丽的发髻,低垂的凤凰步摇,落在眉心的珍珠钿子,再到那一双明显修饰过的柳叶弯眉,再往下,是施了薄粉的双颊,以及殷红的唇。 那两片唇此时正无意识地抿着,张开又闭合,更引人遐想万分。 谢谌的喉结动了动,掌心也不自觉地生出汗意,宋善宁此时也终于意识到不雅,猛然伸手,一把搡到他的肩膀上,谢谌没有防备,原本是单膝抵在榻上的动作,此时一个不稳,腰身撞到了一旁的小方桌上。 好在他及时回神,撑住了桌面,声响不算太大,并没有惊动到屋外的人。 但宋善宁还是被吓了一跳,肩膀轻颤,鬓边垂下的步摇都在摇晃。 可她强撑着体面和震惊,低声斥道:“谢谌,你放肆!” 这还是她第一次对着谢谌摆架子,谢谌有些新鲜地抬了抬眼,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唇边忽然勾起一道弧度。 宋善宁被她看得莫名心虚,但还是冷着脸,秀眉也蹙得死死的,“你笑什么?” 谢谌往外瞧了一眼,能听到外面的震天热闹声,他拖一把椅子过来,坐到宋善宁面前,双膝微微岔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宋善宁总觉得他这动作大刀金马,看上去有一股子粗蛮气势,和以前很是不同。 两人至多两月不见,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宋善宁顿了顿,忍下了心底的疑惑,只警惕地盯着他的膝盖,与自己的裙摆隔了不过一个小臂的距离,她瞪大了眼睛,问:“谢谌,你疯了!你知不知道,我若是现在唤人进来,你便是死罪!” 先不说擅闯晋国公府,和公主闺房。 便说他此时本该在漠北行军,却在这时候出现在京城,便已经算是抗旨不尊,欺君瞒下。 谢谌满不在意地反问:“你会唤人进来么?公主殿下?” 最后四个字,他故意说得很慢,低沉的尾音仿佛上古的琴弦,就响在宋善宁的耳畔。 她心尖一颤,想到那日林皇后与自己说的,谢谌的身世。 心虚又愧疚。 她心里默默摇头,面上却摆出冷漠的表情,“你怎知我不会?” 谢谌说:“若是你会,当时就该顺水推舟,而不是莽撞地闯进皇宫,为我说话。” 宋善宁这次是真的怔住,她怎么也没想到谢谌会对自己的行径这般了解,一时间说不出来话。 谢谌笑一声,说:“这般震惊,公主不会真把我当成什么正人君子了吧。” 这话实在轻佻,宋善宁无法回答。 谢谌又说:“你父皇母亲派人监视你,楚恒略也派人监视你,更有钱兴为,求而不得,也派人注意你的行踪,我又为何不行?” 若是不提这些,宋善宁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算了。 可是谢谌偏要一个个数出来,被禁锢和封锁的滋味一下子涌上来。 她已经整整两个月没出门了,期间浑浑噩噩,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喂下毒药,这一切到底是因为谁? 宋善宁压下酸涩,抬手,指着房门的方向,“你走,你滚出去!” 谢谌不为所动,只那么定定地看着她。 而宋善宁也终于意识到不对,之前她说话还特意注意压低声音,可是方才却没有遮掩,几乎可以算是吼出来的。 就算离得稍远的楚家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