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这些与朝政相关的东西,后宫嫔妃都是要避嫌的,但是皇帝对于林皇后一向宽纵,对此并不在意,只问,“文儿什么时候来的?” 林皇后说:“前几日来请安的,这几日说东宫事忙,臣妾也没去扰他。” 皇帝点点头,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说:“的确。” 林皇后坐到他的身后给他捏肩,问:“可是朝中出了什么大事?” 皇帝叹一声,说:“还不是北夷的事,八皇子夺位登基,单方面撕毁了与咱们的盟约,边疆不稳,民心浮动啊。” 北夷本来只是大燕北边的一支小族,自古都以游牧为生,族中贫穷落后,族人却彪悍,善战好斗,天生一副不怕死的样子,早年间时不时就要骚扰一下大燕的边关。 林皇后说:“咱们每年给他们那么多的银两,还不满足?” 皇帝说:“这八皇子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天高地厚,可偏偏又骁勇善战,刚上位三个月,就已经吞并了周边的两个小族,狠狠涨了一波气焰。” 林皇后皱眉,“他想做什么?” 皇帝却不肯说了,只摇了摇头,说:“朝政上的琐事罢了,不过是朝臣们闹得凶,难道朕还会怕了他们这些撮尔小国不成?” 说是这么说,但大燕重文轻武数年,朝中的将军有九成都是文官出身,剩下半成垂垂老矣,恐怕早没了上阵杀敌的斗志。 现在说出来,真正能打仗的,林皇后只能想到一个窦承。 她靠在皇帝的肩上,美目转了转,忽然笑道:“陛下何必心焦?且有窦将军在呢?” 皇帝也是想到了窦承,但想到他和太子之间并不算和谐的关系,又颇为头疼。他毕竟已经老了,之后太子继位,君臣不和,又哪里镇得住边关。 林皇后早料到他心中所想,笑了笑,说:“陛下何必担忧?窦将军虽然耿直,却是忠臣,咱们只要稍加安抚,想必他也不会不领情的。” 皇帝一怔,“你的意思是?” 林皇后悠悠道:“窦将军已然官拜二品,贸然升官不合适,他又没有夫人子女,只有一个收养的义子。” 经他这般提醒,皇帝终于想起来了,“听说是姓谢,谢谨的弟弟。” 林皇后温婉一笑,说:“因着文儿的事,臣妾叫人去查了查,这位小谢公子出身着实一般,只是廷安侯府的庶子,与窦将军相遇也不过是偶然,但既然窦将军将他带在身边这么些年,想必是很有感情的。陛下不如好好奖赏这位小谢公子,不就间接地赏赐了窦承?” 皇帝有些犹豫,“骤然如此,会不会……” 林皇后坐在皇帝的身后,闻言握住他的胳膊,侧脸贴在他的肩膀上,语气温柔地说:“君臣有别,陛下何须这般自缚手脚?您给窦承递下台阶,他若是聪明,便该接着磕头谢恩,若是不识时务,您又何必再重用他?” 瞧见皇帝的神情逐渐变化,眼底的坚定多了起来。林皇后便知道,自己这番话算是说到了皇帝的心扉深处,夫妻多年,终究还是她最了解宋温。 皇帝又问:“那依你之见,该怎么奖赏窦承的义子?” 林皇后深谋许久,听见这话,道:“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少年人之乐,无外乎这两种罢了。” 日子一天天地热了起来,宋善宁苦夏,不愿意出门,连皇宫也少去,成日便窝在自己的公主府,吃茶下棋看话本,还算自在闲适。 这会儿,她正倚在榻上看话本,便见碧螺快步走进来,“殿下。” 宋善宁没抬头,“怎么了?” 碧螺说:“宫里的消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