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釉心, 送太医下去吧。” “是。” 釉心亲自将太医送出东宫, 卧房之内, 便只剩一家四口,只是太子今日太累,已经睡着了。 林皇后起身,亲自给太子掖紧了被角。 宋善宁走过去,“母后,文儿他怎么样?” 隔着一层帷帐,宋善宁看不清里面的情形,皇后此时也已经平静下来,“文儿睡下了,你也回宫休息吧,前几日不是也说病了?” 她语气里的冷淡分外明显,宋善宁没有不识趣地继续待下去,福了福身子,离开了东宫,碧螺等在外面,没想到她这么快便出来了,连忙迎上来问:“殿下,如何?” 宋善宁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步履不停地往外走。 碧螺瞧出她心情不佳,却不知具体发生了何事,“殿下,咱们现在是……回公主府么?” 宋善宁仰头往天上看去,抬手挡住了刺眼的阳光,冰凉的手掌覆在面上,语气里有一丝的茫然,“回,回吧。这里没有我什么事了。” 碧螺瞧她这个样子,心里难受的不得了。 她叹口气,与宋善宁并肩往外走,不想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宋善宁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回头去看,“父皇?” 皇帝笑着看她,“善善,陪父皇走走。” “是……”宋善宁答得有些迟疑,但并不是不愿意,而是觉得有些奇怪,自从她成年之后,父女俩便很少独处了。 侍候的人全部退下,宋善宁跟着皇帝走在清净的甬路内,一前一后,像极了真正的父女,但不知为何,她有些不安。 是皇帝先开的口,“上次说起的钱兴为,朕已经派人去查过了。” 宋善宁一顿,“结果如何?” 皇帝徐徐道:“惠国公百年世家,教导出的后辈,自然也不会差。” 这话一出,宋善宁已然心凉,甚至不用在听后面的话。 今日太子遇刺便让他觉得十分蹊跷,宋彦文不喜学武,骑射都一般,平日除了御书房,和皇后的寿云宫,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待在东宫。 听到皇帝这般说,她忽然明白了。 宋善宁原本跟在皇帝身后,此时忽然顿住步子,皇帝闻声也停住,回头看她。 像小时候那样,宋善宁无数次地仰望这个男人,予他尊贵和父爱的,父亲。 可她终究是忘了,他毕竟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在他心中,她这个女儿很重要,可林氏,和他亲选的的储君更重要。 今日的宋彦文到底有没有遇刺?她不由得这样想。 或许她永远也不知道答案了。 但此事一出,皇帝原本动摇的心思会彻底偏向林皇后那一边。 太子的确根基不稳,需要人辅佐帮助。 她这个姐姐,自然是不二人选。 宋善宁就站在那,久久沉默,久到皇帝以为她不会再开口时,她才问了一句,“一定要是他么?” 大约是绝望之意太过明显,皇帝有些不忍地叹口气,“善善,你向来是最懂事的。” 宋善宁点点头,“我明白了。父皇对我有养育之恩,您亲自开口,我不会拒绝。” - 半个时辰后,双陆楼。 陆钰握住宋善宁的手,说什么呀不让她再去拿桌上的酒壶,“不能再喝了,善善,你酒量不好,不能再喝了。” 宋善宁被她这个大力的一拽,直接整个人扑到了陆钰身上去,“阿钰……” 她低声喃喃,声音又低又委屈,眼睛迷蒙半晌还是闭上了,下巴搭在陆钰的箭头,仿佛身上压着千斤重。 虽然具体没有说什么事,但是听着她的醉话,陆钰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近来她儿子生病了,对于宋善宁这边的事不大清楚,也不知她上回提到的事,究竟进度如何。 她抱着宋善宁的腰身,让她依靠在自己的肩上,问:“你上次的计划呢?失败了么?” 计划,什么计划? 宋善宁脑子转不动,答不上来。 陆钰叹口气,琢磨着应当是半路夭折了,她拍拍宋善宁的肩膀,安稳道:“没事,你和那姓谢的本就萍水相逢,没结果也是正常的。” 她给他出主意,也不管她还能不能听进去,总归是安慰,“赐婚的圣旨还没下来,一切都还没有成定居,你又何必这么悲观,把自己喝成这个样子。” “其实要我说呀,这世上三条腿的□□难找,两条腿的男人还缺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