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泠轻轻牵起唇角,露出一个很淡的、落寞的笑:“嗯。姚景也要跟去那里读书。” “这和姚景没关系。”伍桐不明白他为何提到小狼。 “在我看来,有。”沉泠双眸润红,“你和他约好,却没有告诉我,是怕我打扰你们吧。” 忽地车厢内外大灯关了,两人陷入黑暗的僵持中。唯有窗外疾驰而过的光,飘忽不定地在他们之间明灭游移。 沉泠被伍桐蒙在鼓里一年多,分明可以去怀疑,可最后,他只选择相信伍桐说出口的话。 她说等到北京后,他自然会知道她的院校,他竟真的没去查任何名单信息,以为她要给他一个惊喜。 直到伍桐旅游那几日,陆梓杨来找她,说漏了嘴。 连带着告诉沉泠,在很久以前,伍桐就同他说过—— 你放心,我霸占沉泠的时间不会很久。 高考毕业,我就把他送回来。 原来伍桐主动的,像是想要靠近他、了解他的两个月,连同他幻想的,与她一起的大学生活,都只是一场梦。 他比以往更勤奋地写歌,接了许多从前绝不会碰的商单,想着也许到时候可以哄她出来一起租房。那又可以天天见她,至少她出去做了什么,有哪些男人骚扰她,他都清楚。 有时候沉泠会自噩梦中惊醒,梦里的自己是他最讨厌的阴鸷模样,威胁他: 你忘了,你向神祈祷离开她,才换得她平安无事。你怎么还敢留在她身边? 你才是最危险的。承认吧,你想占有她,你和她所不喜的那些男人一样,疯狂恶劣。 你还睡奸过她,你敢告诉她吗? 你敢让她知道,你有多虚伪吗? 沉泠,你根本不可能离开她。那不如…… “要不是许咲伊告诉我,你拒绝了录取通知书,我——”伍桐的声音又将沉泠拉回现实,竟又带着一如两月美梦中的温存,“对不起,沉泠。我瞒着你这件事,对不起。” “我知道你一定还记得两年半前的机场,我和我妈吵架。我们歇斯底里地互相说尽最过分的话,断绝关系,你那时应当是听进全部,还关心我,送我回家。”她忽然提及往事。 “昨夜我翻看以前我为了跟随你,在苹果核公众号上写的东西。那时候人还幼稚,心又生了病,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幻灭。不过我分明不知你家中其他事,竟也觉得你和我很像。 写到你,我反而在‘幻灭’中引用了加缪的一句话: ——死亡是我们无法摆脱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死。归根结底,太阳还是温暖着我们的身骨。 因为在你向我伸出援手之时,就成为了我的太阳。” 伍桐不顾沉泠的反应,一股脑说了许多,她另只手捂住了沉泠的口,借身体的力量将他压到墙上。 她真诚地说:“我虽已经放下那段过去,但以后,还会时时怀念我们做室友的这些时间。” “我非常感谢你,如此细心地照顾我。我知道你一定还有很多付出没有告诉我。你面对我的失常、怨气,总是耐心地包容,引导我不入歧途。每一次你陪我去医院看心理医生,我都会想,有你在身边真的太好了,若只剩我一人,我连自己能否毕业都不知道。” “我禁锢你,最初确实只希望看着你平安,但最后,是我得到了陪伴,变得坚强。坚强到,后面我一个人走也可以了。” “我确实曾极端地需要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