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何迈没来的时候,这样的差事都是由刘穆之来做的。 何迈到了之后,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还有那副机灵劲,很快就把差事揽到了自己手里。 刘穆之虽然也是脸皮厚的不行,但是比起何迈还是差了些。 自从见到了何迈,刘穆之就彻底退出了第一账房的争夺。因为他发现,虽然这位何公子是大家族出身,身体特别体面,但他的作风却与市井小儿无异。 不只是作风无赖,脸皮还比刘穆之还厚,更可怕的是,他口才绝佳,死的都能给说活了。 颠倒黑白,不在话下。 若论算账,记录,刘穆之还真的比不过何迈。 人家何迈有经验呐。 人家在京口城里也算是做了一年的生意,自己张罗,自己算账,自己卖货,全都靠他一个,活脱脱的一个社会人。 刘穆之这样的山野村夫遇到他,也只能遗憾的让出了部分职权。 这次真的是遇到对手了! 枉他刘穆之还以为自己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北府军营内第一谋士了,看到何迈才发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何迈的起点就比他高,自己尚需倍加努力。 何迈算好了账目,夹着小本本从军帐里出来,正巧看到了王谧,只见某人脚步匆匆,似有焦急之色。 “稚远,走!” “吃饭去!” 日已正当空,一直都没有挪动地方的何迈都觉得腹中辘辘,王谧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没时间。” “你先去吧!” 王谧急匆匆的离开,甚至都没有用正眼瞧一瞧好兄弟。 他心里急啊! 哪里还有心情吃饭。 一头钻进军帐,便伏在了桌案上,提笔便道:“阿宁兄台鉴,仆有一事相求……” 要钱才是第一要务! 没有钱,哪来的枪? 没有钱,去哪里搞火药! 十万火急! 现在朝廷上是谁说了算? 当然是他王阿宁说了算,北府是朝廷的军队,他不出钱,谁出钱? …… 别人在为了北府的建设殚精竭虑,牢之刘将军也在为北府心焦。 不过,他担忧的方向,显然和那些个小将军不是一路。 “无忌,你莫要忘了,我才是你的舅父。” “不要一天到晚的胳膊肘往外拐,向着外人才是。” 何无忌才刚刚忙完了训练新兵的差事,汗还没有擦干,就被刘牢之招到了将军帐。 将军帐内菜饭、酒水齐备,刘牢之的对面,已经摆好了小垫子,何无忌乖巧的走过去,坐好。 “舅父,我什么时候向着外人了。” “我和他们混,可都是为了舅父。” 何无忌喝了一盏酒,训练新兵需要不停喊口号,此刻他口渴的紧。 刘牢之嗤笑道:“你这个小子,越发的滑头了!” “你且说说看,自从你和那帮小子混到一起,什么时候做过有利于舅父的事?” “原本送你去读书,让你在北府里历练,正是为了给自己培养个帮手。” “你可倒好,锻炼了半天,居然去帮别人了,把舅父扔到了一边,你来说说看,这样对吗?” 事到如今,刘牢之已经不指望把何无忌再拉回到自己这边,他只是希望,何无忌不要帮着外人坑他就好。 “舅父多虑了,我怎么会这样做呢?” “有我在稚远他们那边,也能左右周全,以后,若真的是闹了什么大纠纷,看在我的面子上,稚远也能稍稍留些情面。” “你这是什么话?”刘牢之怒了。 “你这是认定了,舅父一定会败给那王谧小子?” 虽然刘牢之自己也隐隐有这种预感,但他绝对不会承认。 无忌笑道:“舅父,不是我要如何认定,是事实如此。” “天下大势,浩浩汤汤,如今,稚远把大权让给了叔父,叔父也应投桃报李,有所表示才对。” “北府兵将士都敬重舅父,舅父何不趁着这个好形势,与稚远通力合作?” “你这个小子!” “你是让老夫对那王谧小子俯首称臣吗?” 刘牢之这就是吹毛求疵了。 以他的能力,还能独当一面不成? 何无忌早就看出以他舅父的资质是走不远的,要是谢玄还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