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万只蚂蚁在身上爬,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苏念卿只是没甚气力的笑望着他:“傻,怎么不上来睡。” 她还带着病气,长发未束,随意披散在肩头,这么笑望过来,平添了几分温情,她伸手触碰青黑色的胡茬,咕哝道:“扎手。” 楚逸轩跟她拉开些距离,她很快又贴上来:“楚白珩,你抱抱我。” 他知她还在因太后仙逝而伤心,不敢多做他想,调整了姿势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她的额头正贴在他下巴上,倒是没先前那么烫了。她像是在自言自语:“祖母是除了爹娘和哥哥外对我最好的人,爹娘不在了,我本应在祖母膝前尽孝的,可我五年前不管不顾的跑到北疆,我只当祖母这些年不愿见人,可我从来不知道她病的那样厉害。” “不是你的错,”楚逸轩帮她把发丝拢到耳后,他先前陪着苏念卿去小佛堂的时候瞧出些端倪,太后宫里的侍卫首领曾是宣隆帝身边的得力干将,宣隆帝不将人放在前朝施展抱负反将人调到内宫大材小用,恐怕不是太后不愿见人,是有人不想让她见吧。 苏念卿难得有这么脆弱的时候,抱着他的肩膀哭够了,这才想起另外一件事:“我那天见宫里乱糟糟的,出了什么事了。” “不是什么大事,”他轻描淡写道:“太子孝期嫖宿,碰巧被陛下撞见,那些个朝臣嚷嚷着请陛下废黜东宫罢了。” “这个畜生!”她剧烈的咳嗽,脸色很快憋的涨红,楚逸轩帮她顺气:“郡主没必要为这起子事生气,眼下群臣激昂,陛下总要给朝臣个交代的。” “不对,”苏念卿想起什么似的:“按皇帝那护犊子的性情,他就算要敲打太子也不会弄得人尽皆知,这些个朝臣是怎么知道的?” “太子同王二吸食春风醉,闹出了人命,王家老太太口不过心将这事宣扬出来了而已。” 她病怏怏的,左右这事不是自己该操心的,索性不分那心力。 这两日宫中的消息都报到符津那,他原不敢来打扰楚逸轩的,可是现在宫中旨意已下,总要报给他知晓,他小心的敲门:“督主?” “进来,”他补充道:“你站屏风后回话。” 有苏念卿在,他进去当然不方便,果然在屏风后顿住了脚步:“宫里下了两道旨意,报给督主知晓,太子那事,只是罚了一年的俸禄,收了他文渊阁处事议政之权,命其在府中思过,无诏不得出。” 符津颇有些失望:“这么大的事都没能废了他,陛下倒真是偏宠。” 意料之中,若非偏宠,就凭这草包能稳坐东宫?废了他还差些火候,先不说那些东宫僚属肯看着数年心血毁于一旦,这些个无脑的朝臣只知道一味的废黜废黜,上折子之前怎么就不知道先揣摩一下皇帝的性情呢?还有太子妃,太子虽蠢,却难得娶了个聪明的女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