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人踹了一脚沈青绵的椅子,沈青绵扭过头,看见温行知咬着烟,头也没抬,却道,“衣服扣好。” 嘿! 沈青绵了然地笑了一声,抬手扣好了扣子。 有美女来了桌上,气氛顿时变得活跃起来,尤其是杨钊和周思棋两个狗腿子,挨个献着殷勤。 南苡要了一瓶冰镇的啤酒,周思棋还没递到她手里,就被旁边男人淡淡的一句话给拦了回去,“换瓶常温的。” 强横又□□。 南苡微顿,朝着正左右为难的周思棋缓缓笑了。 周思棋瞬间明白过来,心照不宣地,给她换上了常温的。 沈青绵一切都看在眼里,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哎哟,这以后,怕不是得改口了,是吧苡姐?” 南苡瞥了一眼旁边的男人,装听不懂,“哦,不然……你叫我一声‘妈’?” 沈青绵气噎,桌上的男人们瞬间爆笑。 沈青绵给气笑了,“这几天没见啊?苡姐都跟谁学的?学坏了都!” 南苡靠在椅子上,撑着脑袋,看向温行知,那人脸上被她逗得挂了笑,察觉到她的视线,偏头向她看了过来。 她轻飘飘地岔开了眼。 晚上她不大爱吃东西,陪着沈青绵几个人喝了几杯酒,心里惦记着事儿,也就没怎么和他们闹。 她看着杨钊沈青绵几个人闹腾的样子,想起上次张晓武跟她说的——一群公子哥儿,行事做派就和普通人不一样。 先前注意力一直在温行知身上,如今再来看,好像确实是那么回事儿。 她以为温行知是落难青年,没想到,眼拙的是她。 张晓武说他惹了事儿,可她们小镇上,最不缺的,就是爱惹事儿的人。 她们隔壁那栋楼有个男的,前些年就是因为杀|人抛|尸进去的,警察张叔他们找到那个人的时候,那人还在镇上的发廊里逗妹妹呢。 他们小镇上的人一向民风彪悍秩序混乱,这样的事儿其实多了去了。 温行知惹的事儿再大,总不能是这种杀人偿命事吧? 她想得多,也就没在意旁边的男人一直看着她,等到她无意转了个头和他对上视线后,他直接扔了烟头,低声说道,“走吗?” 是在问她。 她正好也不想多待,顺势点头同意。 二人一问一答间,有种微妙浮动的气氛。 温行知直接敲了敲桌子,招呼了一声,“走了。” 见着南苡也跟着起了身,一群大老爷们儿故意叫着,“走就走,带咱们苡姐干嘛啊?” 南苡眼观鼻鼻观心,“南楠还在家呢,得早点回去。” 这理由没人拒绝得了。 沈青绵看破不说破,却笑得嘴里的烟都快咬不住了。 最后南苡是在那群男人居心不良的眼神中走的。 她虽说是胆子大了些,怎么着也还只是个黄花大闺女,看着流氓,可那些却是曾经被师哥师姐怂恿时教给她的。但这帮男人,明眼人都看得出,真不是什么善茬,换作以前,她都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的。 可是,偏偏撞上了温行知。 空旷的小镇马路上看不见其他人影,前方那个男人不慌不忙地走着,透着点懒散,哪像先前,步子迈得大,速度又快,她追得艰难。 这么一想,又觉得好像哪儿不一样了,快步上前叫住他,“温行知。” 他没应她。 可她知道他在听,她背着手,踢着石头,“南楠说你找我,干嘛?” 那段路并不长,两个人走着走着就到了楼下,楼道狭窄,两个人并肩显得有点儿拥挤,温行知止住步,没回她,而是说,“上楼。” 她瞪了他一眼,转头却又乖乖地上了楼梯。 这楼道她已经从小到大走过无数遍了,闭着眼睛都能摸清楚,她大多时候都懒得开手电筒。她以为温行知会开的,可直到上了楼梯,他也没别的动作。 她心头一跳,像是默许,又像是默契,两个人谁也没提醒谁,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着。 她慢慢摸索着楼梯的栏杆往上走,温行知也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拐角的时候她习惯性地停了下来,像是成心似的,她停他也停,她动他也动。 小而静的空间里就剩了两道追赶似的脚步声。 这样一个静谧狭小的空间里,这种声音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