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这笑中带着释然,带着筹算,带着一切皆握掌中的成竹在胸。他知道帝京终有一日会是这种结果。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周失其鼎,群雄共逐之。这天下从不缺谋逆之人,只是他们一直藏着一颗谋逆之心。如今北明失了鼎,失了鹿,文臣武将、响马黔首皆敢对着金銮宝座垂涎三尺了。” 这位从前的皇帝端坐着,似乎将整个天下都算计进去了,而他不是布棋之人,这次他是棋子,是北明失了的鹿,失了的鼎。 从前他在时,所有人都戴着面具,一副忠臣良将的姿态蒙骗他,实际在背后各种算计他。他是皇帝。 如今他离开了,魑魅魍魉都要显身了。他想李南淮大概也是明白了这一点,想要借自己不在帝京的机会将闻律高高捧起,然后摔得粉身碎骨。 只是…… 谢熠秋盯着跪拜在地上的魏霄,不急不徐地喝了口茶。“天下众人紧盯着林中之鹿,却未曾注意身后之箭。你说,到底谁是鹿呢?” 闻律只是看见了鹿便以为自己会将其拿下,李南淮以为自己是以猎物姿态迎击闻律的实际猎手。可是,这世间唯有一只鹿吗? 不,除鹿之外,其余皆是猎物。 . 夏夜寂寥,谢熠秋被热醒了。他从费州离开之后便回了楯州,把魏霄也带来了楯州。 他不敢在费州待太久,因为怕收不到顾濯的来信。夜里他坐起来将以前与顾濯来往的信件全都翻了出来,映着烛火一封封又看了一遍,好似永远都看不完,但却一会儿就看完了。 按理说,该是顾濯给他寄信的日子了,但是却过去了好些天了。莫不是顾濯忘了? 翌日,谢熠秋起了个大早,看完此木呈递上来的账本,用了早饭。司少仓见他穿的规整,于是问:“公子想去哪里?” 谢熠秋平日里不会穿成这样,顶多随意地披着衣服,趿着鞋,可今日却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楯州的账目基本都已经清晰了,此木算账算的透。舜秦王有李南淮的旨,能在楯州光明正大地练兵跑马。” 他没说重点,于是司少仓有些担忧地问:“那公子……” “想去甘宁。” 第112章 顾濯许久没见过莫夫了。天色暗了, 顾濯直接留在了蒙都,他与顾尔金在夜里饮酒攀谈,才知顾尔金确实是要用他来杀了扎那。不过顾濯并未生气, 他理解顾尔金的做法。 蒙都里的医士比甘宁的军医好,于是他在这里换了药,肩上裹着绷带。顾尔金本不想让他饮酒,但他在甘宁过的实在艰难, 几个月没吃上点好的,于是便任他放纵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