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只听见个“皇”字,就足以让他一机灵。 是皇上,还是祁王? 满月心眼儿一动,提内息,向小灵柩虚拍一掌。掌风敲在棺边,发出“嘙”的一声,再反向扑到纪深遮面的锦布上。 布很薄,掀起来,又落下。 好像纪深突然喘气了。 安王妃一个深宅贵妇,哪里想到是有人使坏,瞬间炸出一身白毛汗——风怎么可能能刮到灵柩里面去! 更何况,还刮得这么诡异。 她空咽一口口水,四下望望,没有人。那感觉,即刻如同就着长明灯喝了二两烧刀子,惧怕和恍惚打着旋上头了。脑子发空,耳朵听到得是自己快如擂鼓的心跳声。 纪满月火上浇油,又一掌推向纪深腕间的虎头铃铛。 铜铃动了,“叮铃”两声乱响。 吓得安王妃一屁股坐在地上。 被她遣得远远的丫头和守灵小侍一拥而上:“夫人,夫人这是怎么了?” 王妃气息急促,看着棺椁,眼都直了,什么都说不出来。 满月看得直嘬牙花子,人是吓唬了,无奈没吓出个所以然来。 他挠挠脑袋,正不知所措呢。 突然,察觉身后异动,起身正待回头,已经有人在他腰间带住:“是我。” 对方说话的声音,惹得满月陡然心动,歪头就见他牵肠挂肚的人,背着月色看着他。 “你……”满月惊喜,扶住人,“好了吗,孟姑娘许你回来的?” 他情切,换来司慎言白他一眼:“怎么穿这么少?”一边埋怨,一边解下披风裹着他,往怀里搂紧几分,又“哼”一声不理他了,看向灵柩前的混乱。 下一刻,有个声音:“你害我……你不得好死……” 幽幽凄凄的,一直冲进人心里,音色像纪深,更确切地说,是像成了鬼的纪深。 声音落,安王妃“嗷——”地惨呼,两只脚搓着地往后挪。除了她,旁人都莫名,四顾对视,不明所以。 想把她扶起来,也难以下手。王妃毕竟身份贵重,王爷不在,没人真敢上去拽她。 可看她这模样,也定是暂时没法好好规劝安抚的。 满月倒是瞬间门儿清,低声道:“你不仅会传音入密,还会变声术吗?” 司慎言有点得意:“你不知道的多着呢。” 他其实满可以只让安王妃一人听见。顺带给满月听,分明是存了卖弄的心思。 卖弄之后,得人一夸就翘尾巴的模样,与他平时的气质违和,有那么点儿可爱。瞬间将满月孤身一人时,心底的落寞清了大半。 纪满月无声地笑了,心想:这不是都平安活着吗,路没走死,总会车到山前的。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