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纪满月当初也觉得蹊跷,他自钟岳仙致命的伤口看出凶手并不果决。于是最初,满月认为凶手的功夫不怎么样,但钟岳仙与他的信任程度非常。 但反过来想,即便信任非常,能那般当胸一剑致命,凶手的功夫也不该与钟岳仙的水平相差太远,这样又与“功夫不怎么样”这个推论相悖了。 后来满月想,还有一种可能,便是这人功夫尚可,只是因为用了类似贯月的重剑,让他极不适应。 如今一切迎刃而解。 满月自嘲,果然专业的事情要专业人做,自己这个二把刀,险些把自己绕死。 司慎言见他若有所思,继续道:“而且……他胸前的刺青,非是新刺上去的。” 满月乍听没明白,司慎言正好回头看他,二人四目相对了片刻。 纪满月突然懂了—— 那纹身是流勒王子的象征,且不是新近纹上去的话……要么,就是在不知多少年前,就有人设计要钟岳仙假冒流勒王子;要么,就是…… 萧玉在说谎! 她为了以最简单的方式保住纪满月,说了谎。 毕竟当年的过往,已经没什么知情人了,小王子是否在出逃的路上就夭折,只能听她一人之言。 且皇上也希望事态这样被按下去。 司慎言知道满月想明白了,又道:“钟岳仙不知何时也已经是个穿越者,到底是游戏中某股势力要他的命,还是现实中对方阵营要他闭嘴,当真扑朔迷离。” 满月突然就笑了,道:“我是个阴谋论者,倒更愿意把处境想得恶劣些,这事儿最坏的境地便是现实中的坏家伙们,利用游戏里交错的势力,左右事态,给咱们下绊子。” 他一边说,一边把司慎言背上的香胰沫子擦去。 司慎言道:“总会明白的。” 来言去语间香艳无比的沐浴从温情变得悬疑了。 满月给司慎言洗好,先回卧房了。 明日没有朝会,他不用半夜就爬起来,于是坐在窗边,偎着火喝茶看雪。突然想起天听阁里带回来的木匣子,便拿出来打开。 里面是玉贵妃写给他的信。 片点密语都没有,满纸母子情意,字里行间还透着皇上对她三十余年的恩宠与她的不舍,半字没提那英年早逝的熙王才是血月的生父。 看来她是打算将儿子也瞒下去。 换位去想,满月理解她,甚至十分赞同。 毕竟二十余载的分别,她从未真正了解过儿子,骤然挑破真相变数巨大,不如让他暂且相信这些已经捏造好的“事实”。 于二人而言,这是一层无形的保护。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