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意外的清透, 穿过风和扬尘,送得又稳又远。 片刻, 盾兵让开个通道。年轻的将军骑在高头骏马上,着轻甲, 戴将盔,遥遥抱拳还了个军礼:“纪大人, 久仰,辛苦, 明铎有礼, ”他的坐骑在大风里踢着蹄子, 显得焦躁,明铎拍抚着它,继续道, “明某奉命行事, 请纪大人见谅。” 官腔十足, 不温不火。 满月被风吹得眯起眼睛, 道:“纪某明白,但有一事,还请明将军行个方便,鼠患已经有方可解,只不过,紧缺寒根草这味药材。” 患已成疫,满月没提,也不能提。 明铎道:“好说,寒根草在伏羲道是常见药材,明某着人去取便是,纪大人请回吧,若是擅自外闯,即便是大人,明某也不会手下留情,大人莫让明某为难。” 话到这份上,纪满月抱拳一礼,带人回城了。 刚入城门,郝景温便迎上来,他想靠近,又忌惮纪满月接触过病人,不远不近的道:“纪大人……这,如何是好?” 满月缓声道:“大人刚才一直在城上观瞧,不觉得对方少做了点什么吗?” “啊?什么?”郝景温一脸懵懂。 满月心道:明铎没宣读任何旨意,说不定,是无名之师…… 但郝景温慌乱之下,没在意这般细节,满月也就不挑破,免得节外生枝。 接连好几日没得休息,满月胸口开始堵闷难受,道:“莫大夫的药方有用,郝大人不用过分忧心,会云开月明。” 郝景温脸色才稍微好看些,还要说什么,司慎言从一旁策马过来,将郝大人隔开,向满月道:“回驿馆去,我有话对你说。” 木易维也应和道:“纪大人放心,不会生乱的。” 满月点点头,向郝景温抱拳告辞,纵马回驿馆去了。 驿馆里,清净得要命。 九野营和绣衣使驿的兄弟,要么是去了疫病区,要么就是在轮休睡觉。 二人在院子里用莫肃然送来的药草水洗过手。 司慎言向一旁值守的兵士道:“劳烦小兄弟,吩咐厨房给纪大人煮碗面来。” 满月已经径直进屋了。 他外氅脱掉随手扔在椅背上,往椅子里一窝,想要合眼,却又不愿让司慎言看出他身子不爽。 于是,只微闭上眼睛,就又睁开,倒一杯凉白开,缓缓喝完。 这时,司慎言也进了门。满月给他倒水,问道:“尊主有什么话要说?” 司慎言没说话,走到满月面前,端详他片刻,直接伸手要盖他的额头。 满月下意识想躲,但他坐在圈椅里,左右手上各一杯水,根本没处躲,更没闲手格挡。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