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活动被分为了三个等级: 王公贵族观斗兽,观兽与兽斗,闹的两败俱伤,动辄百锭黄金打水漂; 富贾或地方官效仿,看得是人与兽斗; 最不济附庸这种“风雅”又实在没太多钱扔到水里听响的,会让贱籍奴役扮作猛兽,斗得你死我活。 那些参与争斗的奴役,美其名曰,是天选的勇士,若是得胜,便推荐入皇家的百兽营。 可实际上,与兽搏命的贱籍奴役,或被迫,或天真地豁出命去,无论如何都换不来荣耀或自由,大多成了畜生的果腹粮。 越国贵贱族籍明确,分三六九等,分别是匠、乐、役、奴,役籍往下,就算被主子杀了喂狗,也不会有人过问的。 这些在斗兽场上搏命的,大都是后两阶人。 纪满月听那媒婆痣一说,便知道接下来大约要发生什么。他是在江湖上杀人不眨眼,但不是嗜杀成性。 高嘉早有预料纪满月不喜欢这事儿,可当日接风宴上,满月明着救护焰竹,高嘉骨子里看不上纪满月这股一视同仁的贫民酸气,也看不上他没有文武科考,暗探上位。 非常想向他一展为官该有的“高贵”。 高嘉虚情假意地向媒婆痣道:“今儿是好日子,程铮兄还是别弄血溅当场了,找几个变戏法儿,耍马戏的表演,就算了。” 一边儿,跟着高嘉的近侍眉清目秀,轻飘飘的附和道:“是了,程爷,”他抬手示意看台满座的商贾文士,“诸位来,不是为了看斗兽的,是为了一睹纪大人年轻有为嘛。” 高嘉的话挑不出毛病,可这近侍先是插话,后把纪满月和野兽与贱籍相提并论,其实是非常无礼了。 他话说完,就被高嘉狠狠瞪了一眼。 满月随行的三人分别是木易维、厉怜和吴不好。 那木易维心底对满月到底几分服气尚不知道,着实没必要为了一个新随的上官强出头,于是做一贯之姿,只是坐在边席,眼观鼻,鼻观口,口尝美酒; 吴不好粗人一个,只怕脑子拐个弯再掰好几天,都听不出对方言语里的冒犯,也没什么反应; 反倒是厉怜,人虽小,精明丝毫不减。 他一直在纪满月身后站着,一副随侍小侍的模样,这会儿立眉怒喝:“你……” 只说了“你”,就被满月反手拦住了:“这位兄弟说得一点儿都不错,本官确实是个怪胎,被人看无可厚非。” 他这么阴阳怪气,挑明了承认,高嘉脸上更挂不住了。 媒婆痣程铮眼看高嘉那不省心的近侍一句消遣就把这位大人得罪个彻底,心里骂高嘉,你总带这么个玩意在身边,宠得没边儿,坏事儿了吧?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