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那儿,已被叛军围困,禁绝了消息,不过眼下,已在想办法恢复联络了。” 张安世颔首,他倒没有责怪胡穆,他很清楚,邮政司的职责毕竟不是锦衣卫,突然遭到了叛军,在叛军破坏之下,许多地方联系不畅,倒是情有可原的事。 就在此时,胡穆似乎想到了什么,带着几分迟疑道:“还有一件事……” 话说到这里,胡穆便顿住了。 张安世见胡穆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不由道:“在这里不必见外,有话说了便是。” 胡穆想了想道:“夏家……有人到邮政司来……打探……打探关于夏瑄的消息。” 张安世一时间想不起这人是谁,便不由皱眉道:“哪一个夏瑄?” 胡穆道:“这夏瑄是夏原吉的儿子,因是老来得子,又是夏家的独苗,夏原吉甚是宠溺。可能也因为宠溺太过的缘故,所以……父子之间平日里多有一些口角,那夏瑄一气之下,竟跑来了邮政司,下官心里便想,这夏瑄要来应募,自然也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咱们邮政司在用人之际,所以……便将他差遣去了福建那边。” 张安世听了,面上没有表情,这是人家的家事,只不过偏巧,掺和上了邮政司而已,胡穆在整个过程中并没有犯什么错,自然而然,也就没有必要责怪了。 于是张安世便道:“人在福建,夏家是害怕有什么闪失吧?既然害怕,为何不来找本王?” 胡穆倒是甚为理解地道:“夏公高傲,自然不肯来……再者说了,这本是丑事,所谓家丑不可外扬。” 张安世笑了笑道:“这夏公……倒有一个有趣的儿子,无论如何,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你并没有做错什么,真若是出了什么事,这也是天数。” 张安世发现,年纪越大,他越发的信命了。 倒不是因为真的对于命运看重。 而在于,他发现命运真的可以甩锅,但凡人家家里损失了点什么,你过去拍一拍人家的肩,用一种悲天悯人,玄而又玄的口吻说一句,这都是命啊,大抵……就可把许多和自己有关亦或者无关的责任统统推卸干净。 胡穆颔首,二人又说了一会话,心头还记挂着许多事要忙,他便告辞而去。 …… 夏府。 夏原吉尚未动身回乡。 之所以没有动身,是因为朱棣陵寝的神道需要修缮,因而皇帝下旨,命夏原吉去查看督问。 许多致士的大臣,包括勋贵,甚至是皇亲国戚,总是能发挥一些余热的,即便是夏原吉这样的老臣,虽已经失去了朱棣的信任,只是这种信任,只是纯粹的朱棣认为夏原吉已无法担当大任,和自己的意见相左而已。 可对于夏原吉的品行,他其实还是有数的,晓得此公其他可以不论,唯独还算忠贞,且还能严格地要求自己,三省吾身。 这神道的修建,关系到了朱棣的身后之事,自是较为上心。 他先命司礼监督问,还不放心,又命魏国公,最终又担心魏国公只是武夫,行事不够细致,便又命这个太子太师夏原吉都督此事。 这涉及到的,倒不是工程质量的问题,而在于,这毕竟是神道,乃是将来,祭祀朱棣所用的道路,因而更多的还是神道是否合乎古代的礼仪,亦或者在修建过程中,是否会触犯什么忌讳。 因此这等事,十分清闲。 可给朱棣奏报了实际要修缮的情况之后,夏原吉却得到了噩耗。 福建反了。 而他的儿子,据闻……也在福建。 消息传来,他便似哑巴似的,陷入了沉默。 家里人乱做了一团,有人希望夏原吉去宋王府那边询问。 夏原吉只摇摇头。 便又有人希望夏原吉去邮政司一趟,夏原吉依旧摇头不语。 不得已,家人们只好自己去邮政司了。 可几番询问,邮政司对于夏瑄的下落,也是一问三不知。 其实邮政司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夏家的管事,如丧考妣一般,又失望地回到了夏家府邸,随即来见夏原吉。 “老爷……”管家苦着脸。 夏原吉端坐在书斋里,这书斋是他精心布置的,里头有许多藏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