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走了。 张安世才凝视着朱金道:“给我找一个人,要绝对的可靠,我要这个人去一趟大漠。” 朱金诧异道:“这……” 张安世却自顾自说:“这个人……最好是咱们自己人,对大漠的情况比较熟知,可靠是最紧要的。” 朱金便认真地思索了一下,才道:“倒是有一人可以胜任,此人籍贯在辽东,这一年多,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做事,做事干练,也在咱们这儿安家置业了,侯爷记得不记得,上一次不是给咱们分宅子吗?就有他的一份儿!两个月前,他还生下来了一个儿子,胖乎乎的,非要教那孩子认小的做干爹不可呢。” 朱金顿了顿,接着道:“他还略通一些蒙古的语言。” 张安世眼眸亮了亮,毫不犹豫地道:“那就他了,你让他有心理准备,明日我会交待他,然后……让他准备启程。” 而后张安世沉默片刻,才又道:“告诉他,这件事会有一些危险,咱们不能瞒着他。所以他若是不愿意去,也不要为难。可若是他肯去,从今以后……我保他三代富贵。” 朱金点头:“小的知道了。” 说定后,张安世便笑吟吟地道:“商行还是要想尽办法,多招募一些识文断字的人。那些落第的秀才最好,给我四处去搜罗,咱们要干大事,最缺的就是人。” 朱金心头火热,他现在感激涕零,觉得若是张安世再让他去投井,他一定毫不犹豫了。 毕竟张安世这番话,是只跟自己心腹的人才会说的。 朱金乐呵呵地道:“是。” 过了几日,张安世去了一趟东宫。 此时,太子朱高炽正在詹事府的书房中,神色认真地看着最新的一批奏疏。 张安世进了书房,便上前笑着道:“姐夫,怎么这些日子,你的奏疏越来越多了?” 朱高炽这个太子,其实比较特殊。他父皇对于政务十分的反感,再加上朱高炽渐渐得到了朱棣的信任,因此,朱棣便命人将文渊阁的票拟抄录两份,分别呈送宫中和詹事府。 这些票拟,若是宫中没有别的批红,那么就以詹事府的批注为主。 这意思是,太子好好干活,朕嘛……偶尔也干一些,拥有否决的权力。 因此现在的朱高炽,就好像一头老牛,面对堆积如山的奏疏,扑哧扑哧地给自己的父皇分忧。 他既兴奋,又疲惫。 见张安世来了,才搁下笔,温雅地笑着道:“你这小子……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不过……你要寻朱瞻基玩,便自己去吧,姐夫这里还有许多票拟需核实。” 张安世道:“瞻基长大了,已经不喜欢和我这个阿舅玩了。” 张安世先退一步,等姐夫回去敲打一下那个小子。 而后张安世道:“怎么这样多的奏疏,都需姐夫来处置吗?” 朱高炽道:“你这是明知故问……天下的事,多如牛毛……” 张安世却没规矩地凑上去,看着摊在朱高炽面前的奏疏,上头记录的却是自四川布政使司奏报的祥瑞之事。 张安世干笑道:“这是解公让人送来的吧?” 朱高炽颔首。 张安世便又道:“多半这些奏疏……还都是似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 大臣们有时候就像后世的好学生,讲台上的老师还没提问,他们就跃跃欲试地想要举手了。 因此,有人对于上奏疏的事乐此不疲,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让陛下能惦记着自己的事情。 许多的奏疏就好像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言之无物。 朱高炽道:“是解学士送来的。” 张安世笑着道:“我听说……文渊阁有些人,总是热衷于将这些小事的票拟一味地呈上,而真正决定大事的票拟,却故意留在最后。等到陛下看了多如牛毛的小事,不耐烦的时候,票拟堆积如山,便索性全部准了后头的票拟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