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他没见过有人放肆大胆到这个地步,张安世除外。 随后,朱棣微微一笑,似乎一丁点也不在意的样子。 而后……沉默。 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朱棣不开口,场面竟是刹那之间寂静下来,落针可闻。 站在朱棣的背后,丘松吸了吸鼻子,冷不丁地道:“袭你家的是俺京城三凶,还有……” 说到这里,丘松顿住了,却是正气凛然地指着朱棣。 朱棣:“……” 丘福瞪着自己的亲儿子,可谓是恨得牙痒痒,心里禁不住骂:你他娘的少说一句,不好吗? 沈静听罢,身躯一震,随即便是滔天的怒火:“尔等贼子,竟已猖獗到了这样的地步了吗?” 似乎这句话,无法对眼前这些军将们形成威慑,于是沈静便又冷笑道:“须知我沈家也不是好惹的,应天府、苏州府那儿……” 他见朱棣的脸色微微变了,突而变得杀气腾腾起来。 沈静的话自然也戛然而止。 朱棣阴沉着脸道:“应天府和苏州府,与谁和你有旧?” “呵……”沈静不屑地看着他道:“与你何干?” “当然与朕有干系!”朱棣来时,或许心里还怀有歉意,可现在,他已品出了一丝丝的不对味了。 沈静听到一个“朕”字,有那么一瞬间,脑子还有点转不过弯,随即,心态炸了。 他觉得这可能只是自己听错了。 他紧紧地盯着朱棣,可见对方轻描淡写的样子。 下意识的,沈静打了个寒颤,突然结结巴巴地道:“你……你究竟是何人?” 张安世在一旁,此时此刻倒是龙精虎猛起来:“大胆,快跪下和陛下说话!” 这一句话,犹如惊雷,真比方才被炸了庄子还要震撼。 沈静不由自主地嘴唇嚅嗫着,眼睛大大地盯着朱棣,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时依旧在默默想着,或许这只是一个幻象。 只是他的身体却是出卖了他。 他瘦弱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就好像自己是站在云端上,浮浮沉沉一般,眼前的一切,似乎一下子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扑通…… 他跪了下去。 脑袋深深地埋下。 一副无体投体状。 良久……他才艰难而结巴地道:“草民……草民……” “你可不是草民。”朱棣冷冷地看着他。 随即,朱棣继续道:“你这样的人,若都是草民,那我大明天下,该有多富庶。” 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沈静:“……” 沈静无词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此时此刻,他的脑袋里就像是塞满了浆糊,无言以对。 朱棣沉声道:“朕看你这里,有三重庭院,屋宇数十上百间,童仆无数,且你还和什么应天府和苏州府的人交好,看来……你确实不是寻常人,朕竟还不知道,这天子脚下,还有你这一尊大佛。” “不,不敢。”沈静急了,面露惊慌道:“草民方才只是因为庄子遭袭,所以才口不择言,如今触怒天颜,实在是汗颜之至,草民不胜惶恐,还请皇帝陛下恕罪。” 似乎他总算找回了一点理智,该维护自己的时候还是得维护自己。 说罢,他一改方才的声色俱厉,竟然是涕泪直流起来,哽咽道:“草民……无端受害,悲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