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听闻张顺率军北拒官兵大胜,他故意亲自出来为其接风洗尘。一来是为了讨好张顺一番,二来也是为了出来透一透气罢了。 如今诸事已了,福王只好又“卧回了猪圈”。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听一听小曲,看一看歌舞。 这些女子本就是从各地挑选出来的美人,一个个天姿国色、姿态妖娆,张顺来了以后,为了拉拢福王,倒也没有动他这些禁脔。 可是如今福王却半点兴致也无,反倒有沉沉欲睡之感。 突然有服色稍稍正经一女子走向前来,低声向福王汇报道:“殿下,门外来了一位老道长,自称是福王的故人。” “什么故人?我怎么不知道我还认得一位道士?”福王懒洋洋的反问道,“罢了,左右无事,着他进来吧!” 不多时,那道人翩翩走了进来,一副仙风道骨模样,劈头盖脸便道:“福王殿下倒是好生安稳,死到临头尚且不自知!” 福王倒也不恼,只是懒洋洋地问道:“可是舜王使者当面?舜王要我三更死,阎罗不敢留我到五更。如今我全家性命操于舜王之手,是死是活,又岂是我一个小小福王能够做主的呢?” 宋献策闻言,不由暗道:这福王倒也有几分门道!他便笑道:“殿下误会了,我虽然追随于舜王,却并非舜王派我而来。” “我门乃是鬼谷子一脉,素来以望气寻龙为业!如今天下将乱,我门乃出,以求拯救天下苍生!” “只是昔日太祖爷与我门有旧,我念及福王乃是太祖嫡裔,故而前来救你一救!” “哦?”福王闻言不由笑道,“如今我被架在火上,左也是个死,右也是个死,莫说你一个小小道士,就是大罗金仙来了,恐怕也难救我性命!” “左右几句话罢了,我又不图你钱财珠宝,又不图你高官厚禄,何乐而不为呢?”宋献策笑道。 “朱某洗耳恭听!”福王朱常洵玩味地笑道。 “昔日神宗皇帝在世,只因不肯早立太子之位,与朝臣起了冲突,凡十五载。殿下本是当事人,亦当闻之。只是不知殿下可知其中缘由?”宋献策也不回答,反而反问道。 福王皱了皱眉头,这从说道:“此事人尽皆知,乃是本王深得父皇喜欢,是以父皇欲立本王罢了。” 宋献策笑道:“殿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既然神宗欲立殿下,何不早立,而坐视殿下为朝臣所辱?” “那此事为何?”福王细思起来,也觉得此事古怪。 “不知殿下可曾听闻‘二龙不相见’之语。世宗皇帝嘉靖在位之时,子嗣早夭,难以成活。本门先长陶仲文为其诊之,乃得‘二龙不相见,否则必有一伤’之语。” “刚开始世宗皇帝不从其言,果然太子早夭。自此以后,世宗简居深出,不复立太子,不再见其子嗣。至世宗驾崩,穆宗即位,此咒方解。” “只是谁曾想,穆宗即位,早立太子,不过数载,穆宗正值壮年而崩。神宗继而即位,便有了这不立太子之事。” “那这有和我有什么关系呢?”福王见老道士讲起昔日宫中之事,便奇怪地问道。 “因为此谶纬之言,尚有下句,不为世人所知!”宋献策斩钉截铁的应道,“只因那老道长陶仲文为我门前辈,是以贫道以知其中关窍。” “此谶纬原句为‘二龙不相见,否则必有一伤。二龙三相见,必将祸及子孙!’” “世宗一违其言,穆宗二违其言,至神宗又三违其言,呜呼,大明当亡矣!”宋献策悲叹道。 “一派胡言!胡说八道!”福王朱常洵闻言不由大怒道,“我大明自有四海,一统八方,万世一系,何来亡国之说?” 虽然福王在张顺威胁之下为了苟活,唯唯诺诺。但他未尝不想有一日朝廷能够剿灭流寇,依旧做自己的安乐王爷。 宋献策等福王发完火了,这才神色平静地说道:“此言过于危言耸听,刚开始我亦不信。只是有一日,我思及一事,方知世上皆有定数!” “是何定数?信口雌黄!”福王余怒未消。 宋献策也不理他,摇头晃脑道:“昔日太祖在时,曾问诚意伯刘伯温:天下后世之事若何?刘伯温对曰:茫茫天数,我主万子万孙,何必问哉!” “‘我主万子万孙’,岂不正是我大明万世一系?何来亡国之说!”福王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质问道。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