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回家,余檀背着厚厚的书包走在前面,她一边走一边抹眼泪,哭得无声。 谢之煜到底没忍心,走到她面前晃了晃自己刚得到的限量款游戏机,问她:“要不要玩?” 余檀吸吸鼻子,豆大的眼泪滚下来,带着哭腔问谢之煜:“我是不是很差劲啊?” 谢之煜还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他自幼对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一来是有先天优渥的条件提供,二来他也从来不会在意别人的感受。 看到余檀的眼泪,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竟然会手足无措。 那瞬间想给她擦眼泪,想安慰她,想把全世界最好的都捧到她面前。 只要她别哭,让他做什么都行。 下一秒却见余檀将眼泪一抹,瞪着红红的眼威胁他:“谢之煜,你要是跟我妈说我今天哭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谢之煜不明所以:“为什么不能和杨老师说?” 余檀吸吸鼻子:“我妈说哭是懦弱无能的表现,有问题就解决问题,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让别人嘲笑。” 九岁的谢之煜蹙着眉,模样凌厉:“余檀,你以后想哭可以在我面前哭,我不会笑话你。” 余檀一直知道的,谢之煜这个人说一不二,他说了不会笑话别人就不会。 于是,谢之煜这句话便成了余檀的资本。 好似要将这些年所有的委屈、愤怒、无能为力全部发泄哭出来。余檀埋在谢之煜的怀里,先是小声抽泣,接着放声大哭。她无处安放的手紧紧攥着他衬衫衣襟,也不管自己的眼泪鼻涕会不会让他嫌弃。 广场上人来人往,谢之煜高大的身躯抵挡那些异样目光,他轻抚余檀的长发,顺便解救那件被蹂.躏不堪的白衬衫。 余檀小小的手被迫改为抓紧谢之煜的手指,完全无意识的行为,却叫某人身子一僵。 他的手大她许多,轻而易举便能将她包裹。 带着试探、摸索、小心翼翼,谢之煜悄无声息地用指腹触碰余檀的手背。冰凉的手背,似乎急需温暖。继而他缓慢地、努力地将她的手收拢在自己掌心。 哭够了,哭倦了,哭累了。 余檀的抽泣声越来越小,脸还埋在谢之煜怀中,肩膀轻轻颤动。 眼看着怀里的人终于不哭了,谢之煜那颗悬着的心也终于可以落地。 他轻轻拍拍她的后脑勺,调侃的语气:“再加上这件沾了你鼻涕的衬衫,说说吧,你要拿什么赔?” 余檀低落的情绪瞬间被打断,下意识推开面前的人:“谢之煜!你真的很不解风情!” 谢之煜微扬眉,轻松慵懒的姿态,干脆在她身边坐下,敞着双腿,一只胳膊挂在椅背上。 他视线望向酒店高楼的玻璃,看不清宴会厅里的踌躇交错,亦感受不到那里的喜气。 十分钟前,就是在婚礼宴会厅的位置,谢之煜烦闷地撇头朝窗外看了眼。 那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猝然浮现在他眼前。 无论是幻觉还是认错,谢之煜从不会犹豫,他起身,乘坐电梯下楼。 直接奔向她。 像是大一那年,他在中国的北方上大学,视线朝教室外一撇,见到那道身影。教授正在慷慨激扬上课,但谢之煜从来无所顾忌,他推开教室的门,不顾众人探究目光,快步朝楼下奔去。 可走近了,却发现根本不是她。 也是,她根本不在这里上学,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小气鬼,连个惊奇都不曾给过他。 现在离得那么近,眼前的人也触手可及。 谢之煜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口气。 一缕发尾落在谢之煜的手背,带着酥麻的痒意。他反手用指腹轻轻触碰,没让她察觉。 余檀猝不及防出声:“谢之煜。” 某只玩着发梢的手一抖:“嗯?” “你不是在参加你妈妈的婚礼吗?怎么来这里了?”她刚哭过,双眼泛红,眉目耷拉着,别提有多可怜巴巴。 “透气。” “哦。” 沉默几秒,余檀又问:“现在游乐园还在营业吗?” 谢之煜哪里清楚:“怎么?” “忽然想坐摩天轮。” “走吧。”谢之煜起身,“去看看不就知道。” 只要她想。 他总是有办法叫已经停下的摩天轮再启动。 余檀却又犹豫了:“你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