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些,还要赶来拉开调解。 韩一从小受父母悉心栽培,由待人接物,到四海行商,教晓诸般道理,并不纵容娇惯。然而他到底生在大富之家,家里家外教人当成凤凰一般看觑,尽管晓得人心叵测,见闻经历绝大多趋于光明。 在牢里,他实地见识人性险恶。 狱卒在牢里为所欲为,稍不顺心,便捶打犯人,折磨凌辱似家常便饭,狱里时不时响起哀嚎。 某日,韩一挨完牢头胖揍,两个狱卒过来放饭,他听到牢头不以为然道:“孔其泰、安恪,你们刚刚去过女牢?” 孔其泰笑道:“头儿火眼金睛,暪不过您。” 牢头冷哼:“少拍马屁,你们欺负女流,算什么好汉?” 安恪嘻皮笑脸,道:“我们从不指望当好汉,可也不做王八蛋。俗话说的好:‘有便宜不占,准是王八蛋’,女牢一干女娘既交到我们手里管束,我们还客气什么?” “是啊,她们迟早充作官奴官妓,供人玩弄,多经我们这一手不多,少经我们这一手不少。” 牢头还是骂,安恪笑道:“头儿,乌赖、莫格、额勒也有分,您别净挑我们两人毛病。” 过数日,桑金太子登基,济济儿进牢里看视韩一。 他僧袍光鲜,在侍从摆好的黄梨木圆背镂雕交椅坐下,手持念珠,笑容慈和。 他说:“大公子脸上开了果子铺,青一块紫一块。” 韩一满心疑惑,好容易得见济济儿,开口便问:“我父母弟弟的尸首怎么了?”他进宫行刺,身分败露,最担心连累家人遗骸。 “新皇大赦天下,你家人给拖去乱葬岗扔了。” 韩一半信半疑,济济儿笑道:“我不信阴司鬼神之说,犯不着同他们皮囊过不去。” “那我师傅呢?” “等找到韩东篱,便送他和你师徒团聚。” 韩一心头一轻,庆幸师傅尚未被擒。 济济儿柔声道:“大公子,贫僧今日来和大公子诀别。你刺杀先皇,按律凌迟处死,后日行刑。” 韩一早料到自己没好下场,只是遭仇家设计利用,终究气恨。 “是你嫁祸于我!” “大公子就擒那日,便自行招认行刺始末,在供状按了手印画押,怎是贫僧栽赃嫁祸?” “无耻,你趁我昏迷时按的手印。” 济济儿说道:“你尽管这么说,载入史册里的来龙去脉却是:燕王和你格尔斡家平日有生意往来,后来他怨恨先皇杀他长子,你怨恨先皇抄家灭族,两相勾结,行刺皇帝。你和燕王就擒后,先后在牢里招认不讳。” 韩一不和他在这事上头分证,质问另一个紧要问题,“我家遭祸,是你挑唆?” 济济儿用他那张一向以慈悲神情示人的和蔼面孔,微笑答道:“正是。” 韩一高声问道:“我家和你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你非除之而后快?” 济济儿笑容微敛,道:“我无意杀光你全家,要怪就怪先皇,气头上下旨抄家灭族。”他又道:“说起来,我迟些才要对你家下手,伊稚奴,全怪你,逼我提早行动。” “怪我什么?” “谁让你招惹上十一公主?”济济儿道:“我摸爬滚打,好容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总算能扳倒你家,公主却看上你,求赐婚事。先皇胆敢毒杀兄长,篡夺帝位,却顾忌公主命格,深信她是旺国福星,百依百顺。果真这桩婚事成了,你家有公主护着,我便动不了了。” 韩一思索片刻,道:“你既不肯交代谋害我家缘故,那狗东西呢?他将你拉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你又为何害他?” 济济儿道:“也是你害的。” 他思路一以贯之,错全在别人,韩一便不多费脑筋揣摩他心思,等他和盘托出。 济济儿道:“公主得知你家灭门,婚事告吹,气极病倒,先皇迁怒,怪我生事。”他笑容逐渐消失,“他又怪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