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玩腻了就可以一脚踢开。」沉以杰勾起了自嘲冷笑:「其实我妈都是知道的,那个人早就不可能回来了,可她一直无法接受,精神越来越差,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你身上的伤,都是你妈妈……」 沉以杰没有正面回应,不过是耸肩说道:「她一定很气我吧,明明是个儿子,却没能替她留住心上人。」 古语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那么来自父母的伤害又该做何解释? 沉以杰曾有过逃走的念头,一次次的呼唤得不到回应、一次次的拳打脚踢换来的只是令人心碎的伤痕,让沉以杰想要夺门而出,从此离开这座牢笼,可他总是会在踏出家门的前一刻心软,想起母亲独自一人将他拉拔长大、要是他离开了,母亲就得孤单的在这陋室中自生自灭,哪天去世了可能也不会有人发现,想起这些,沉以杰便无法轻易割捨。 为什么母亲当初坚持把他生下来、又坚持扶养,是否参杂着什么不良意图,如今沉以杰已经不想去细想了,他只希望母亲能安安稳稳睡上一觉,明天早上起来,能对他轻轻的道声早安,对沉以杰来说便已是万幸。 「沉以杰……」 孟子菁觉得这种时候似乎得说些什么,却又找不着适当的说辞,妖怪间的亲子并没有那么强烈的血缘束缚,再加上手足眾多,父母也无暇顾及这么多个孩子,孟子菁十分自然的跟在前辈后头乱窜,跌跌撞撞的也算是平安长大了,导致她无法理解沉以杰心中的苦处与挣扎,只知道现在的他十分悲伤。 像是要把忧愁赶跑,沉以杰甩甩脑袋,接着伸直双手做了个大大的懒腰:「谢谢你的帮忙,今晚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祝你好梦。」孟子菁也勾起微笑,真心为他感到高兴。 岂料下一秒,沉以杰话锋一转,不怀好意的调侃:「可别把我难得的美梦给吃掉囉。」 「呸呸呸!才、才不会咧!谁要吃你的梦啊!」孟子菁大声抗议,却被沉以杰比了个噤声动作,她立刻摀住嘴巴,却看着沉以杰闷笑着,让孟子菁有气无处释放,只能用圆圆大眼怒瞪。 两人没营养的斗嘴持续了好一阵子才消停,最后孟子菁朝他吐舌扮鬼脸、气鼓鼓的夺窗而出,可她却没走多远,化作紫雾后没飞几尺又在对街的屋顶上降落。 再度转化人型的孟子菁席地而坐,双手环抱着膝盖,就这样静静的等待黑夜被黎明染成白昼,一夜无风无雨,却仍是不敢掉以轻心。 她持续观察,双眼直直锁定着昨晚离开的那扇窗,这样风平浪静或许是所有人都期盼的,可为何她的心始终无法获得安寧呢? 女人流着泪、被污水淹没的情景,到现在仍是歷歷在目,和唐月琴那回天差地远,让孟子菁无法放心,直到沉以杰送完报纸返家、背上书包出门上学,确认一切都无异常,她才缓缓离开。 这样就可以了吧?这样就没问题了、一定没问题的…… 她不断的说服自己,在心中一次又一次默道,可事实终不如她所愿,当孟子瑒的身影在上课时间突兀的出现在前门边时,她就知道,那些不好的预感全都成真了。M.wEDALIAn.COm